惊讶。
“请给
杯解宿醉
酒吧，”他透过满脸虫子结成面罩，眨着眼睛说，“浑身发抖，宝贝女儿，肯定是又精神错乱
。得来点儿威士忌。知道这不是真，但敢保证觉得全身都是虫子。”
“你不会有事，爸爸，站着别动就好。”戴尔芬说着，从他胳膊和肩膀上把虫子大片大片地拍掉，然后把他往前拽拽。西普里安则用手抓掉他身上虫子，用手指梳理掉他头发里虫子，抖落他裤子上虫子，轻轻拨出他耳朵里虫子。
“就站着别动，会有威士忌。”他也配合戴尔芬说。
“这都是你幻觉，”她告诉他，“不要动，只是你脑子里想出来。”
西普里安所言不虚，他确实在捣鼓发动机上有手。事到如今，戴尔芬已经完全改变对他看法，开始在伊娃面前吹嘘他杰出动手能力。虽然修车并不像表演平衡那样让他心满意足，但他在摆弄机械方面确实有自己窍门。他像对待孩子样细心照料着迪索托，让它行驶起来极其顺畅，发出嗡嗡声，用他话说，听着就像舔黄油碟子猫咪样满足。出发前天，为让戴尔芬放心，他给伊娃引以为豪棕色送货车免费进行全面检查。这辆车车身锃亮，侧写着：沃尔德沃格尔肉铺——选料考究，制作精良，来自旧世界品质。
旧世界品质。伊娃对这点最为骄傲，因为在这个新世界，确实买不到德国街头寻常可见香肠，它们用最质朴方式做成，却美味得无可挑剔。她很怀念这点。她说，还有些东西是在这里找不到，比如杏仁蛋白糖、鲱鱼和调味恰到好处泡菜，也没有很柔软小圆面包、很厚实羽绒被褥、很有光泽毛皮和很黏稠奶油。她这
说时候，口气和小姑有点像。
不过，她也经常承认，他们不是无所不能，不是什都会做。他们只会做香肠。她经常和菲德利斯开玩笑，说为面包感到悲哀。他万里迢迢地来到这个国家，就是因为看到片面包，片机器制作面包，片被漂洋过海寄过去以彰显美国令人惊叹日常生活面包。当然，他也没有机会品尝那片被重点保护面包。伊娃很看不上那东西——又薄又咸，还很容易碎，很难买到新鲜出炉，就算碰巧买到，放到中午就变硬。这不是真正面包——外皮软塌，内里坚硬。伊娃说，这种面包从里到外都是种倒退，所以她总是自己做。如果做多，就成条售卖，有时也会做些蛋糕和油酥点心，放在个大玻璃罩下，罩子用张浸透醋报纸擦得干净透亮。
无论命运让伊娃遭遇怎样境况，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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