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她穿过堆满文件和设备走廊,从店铺门旁挂钩上取下伊娃那件蓝底白花围裙。从现在起,她就可以从柜台里侧听到门口铃声响起。她会熟悉屠宰间、浸烫池、挂着扇扇猪肉和整条牛腿肉挂钩和架子,还有冷藏箱,拉起钢杆和气阀,厚重门就会冒着寒气打开。她贪婪地呼吸着香料和奶酪味道。而冷柜中气息则更为阴冷,里面配置很多钩子、箱子和架子。屠宰间和店铺之间有间狭小烟熏室,旁边堆着山胡桃木、苹果木柴和桶桶盐水。烟熏室旁边是繁忙加工间,里面有分解牛腿厚案板和宽矮桌子。锯床周围有薄钢板台面,用来切分肉排和烤肉片。地板上每天清晨都要撒上干净木屑,以接住血水、锯肉时溅落骨粉,以及用沉甸甸长方形钢毛刷清洁砧板时甩落零碎软骨和板油。血渍斑斑围裙挂在门后。
戴尔芬工作就是帮忙清洗衣物。每天,她把用脏围裙、抹布收起来,拿到铺着混凝土地面洗衣房里。伊娃还让她把自己要洗东西也拿来。虽然伊娃从未说过,但无论戴尔芬怎用力洗,都觉得罗伊房子里味道依然纠缠着她——也许还残留在她裙子针脚里,在灰绿相间格子里,在印花葡萄藤上,在缝过边下摆上。过很久,那股味道才逐渐被店里气息掩盖——血腥味、凝固动物油块味、浓烈胡椒味、木屑味。戴尔芬几乎每天都换件干净衣服,但晚上用河水洗头发时,却依然隐隐闻得到肉腥味,她直深受其扰,直到后来终于习惯它存在,就再也闻不到。
来这里工作后第二天,戴尔芬正在整理冷藏柜里熏肉肠,突然听到门口铃铛响起,紧接着又响下,然后就剧烈地晃动起来。究竟是谁连等上几秒钟耐心都没有,怒气冲冲地上门呢?戴尔芬恼怒地走出冷藏柜,发现来者是被镇上人称为“步半”女人。她过着丧家犬般生活,又瘦又高,大概还很年轻——看起来三十来岁,举手投足间却流露着年老悲苦愤懑。“步半”总是独自人四处游荡,若是在阿格斯现身,就会用破烂衣服换取生活用品。有时罗伊会和她聊上两句。戴尔芬还记得小时候,“步半”会突然把个棒棒糖或枚硬币塞到她手里。那时,若这个女人不知从何处突然出现在她家,酒鬼们就像钻进地缝样,立即消失得无影无踪。大家都很怕她。“步半”这个诨号由来是她走路步幅大于常人。她喜欢夜间出没,竹竿儿样身影如梦游般晃晃悠悠,沿着镇上街道边走边查看各家后院门廊上有没有留下旧裙子、各式各样男女衬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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