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包法利夫人,”他想,“比她漂亮多,特别是鲜艳多。维吉妮肯定在发胖。玩她也没意思。再说,她长臂虾都吃上瘾!”
田野里没有人,罗多夫只听见他靴子有节奏地碰到草飒飒声,蟋蟀伏在远处燕麦下发出唧唧声。他仿佛又看见艾玛在厅子里,穿着他刚才看到衣服,他把她衣服剥光。
“要把她搞到手!”他喊起来,手杖把面前土块敲个粉碎。
他立刻盘算如何耍手腕。他问自己:
“在哪里会面?怎要她来?她还要不断管孩子、女仆、邻居、丈夫,各种各样头痛事。去它吧!”他说,“太花时间!”
倒,真不起!”布朗瑞先生说。“其实,有些男人都太脆弱。有次决斗,就看到个见证人,只听到手枪装子弹就昏过去。”
“呢,”药剂师说,“看见别人出血,点也不在乎;但是想到自己血在流,若是想得太多,就要昏倒。”
这时,布朗瑞先生把他佣人打发走,叫他放心,因为他已经如愿以偿。
“他心血来潮,倒使认识你们,”他又加句。
说这句话时候,他瞧着艾玛。然后,他把三个法郎放在桌子角上,随随便便打个招呼就走。
然而他又重新想起:“只是她眼睛,就像钻子样钻进你心里。还有梦般脸色!……就爱这样迷离恍惚女人!……”
到阿格伊山坡高头,他决心已经下定。
他不消多久就到河对岸(那是他回于谢堡必经之路);艾玛看见他在草原上,在白杨树下走着,走走又放慢脚步,好像个有心事人。
“她很讨人喜欢!”他心里想。“她很讨人喜欢,这个医生太太!牙齿很白,眼睛很黑,脚很迷人,样子好像个巴黎女人。她到底是哪里来?那个笨头笨脑小子又是从哪里搞到她?”
罗多夫-布朗瑞先生三十四岁,脾气粗,bao,眼光敏锐,和女人往来很多,对风流事如指掌。他看中这个女人,就打她主意,也考虑她丈夫。
“想他定很蠢,不消说,她对他感到厌倦。他指甲很脏,胡子三天没刮。他在外头看病人时候,她呆在家里补袜子。她定很无聊!想住到城里去,每天晚上跳波尔卡舞!可怜小娘儿!她渴望爱情,就像砧板上鲤鱼渴望水样。只要三句情话,她就会服服帖帖:她定温柔!可爱!……是,不过事成以后,怎样摆脱她呢?”
隐隐约约预见到寻欢作乐会带来困难,他又想起他情妇来。那是他供养个卢昂女戏子:回想她形象,他就觉得腻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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