喇嘛死前，要阿巴背着他去
云中村
三个地方。消失水电站、下山路口大磐石旁，以及石碉下面。
好些人來问阿巴：喇嘛真没说要重建寺庙吗？喇嘛没有说要找那个干部把寺庙东西要回来吗？别村子重建寺庙都把以前没收东西从z.府那里要回来。
阿巴摇头。
那他对你说些什
？
阿巴笑笑，不肯回答。
巴：喇嘛对你说些什？
阿巴不说话。
大家问喇嘛是不是想重建寺庙，阿巴还是不说话。
大家又去问喇嘛：您对阿巴说什？
喇嘛指指自己嘴：
没有牙齿，你们听不清说话。
其实，喇嘛讲也就是些老年间事情。喇嘛交代事情也没有那复杂。他是告诉阿巴，将来慰鬼施食时最不能漏掉这三个地方。
比如石碉下面吧。喇嘛说，石碉不是人自己建成。建立云中村时候，人们就想建这
座高高碉楼。足够高碉楼才可以镇住地下妖魔鬼怪，才能防御敌对部落侵袭。但人们自己就是建不成。建到半时，碉楼就会倒塌下来。没有神帮助与指点，石碉建不起来。有神帮助与指点，云中村人才建起这座高高碉楼。阿巴不明白，喇嘛告诉他这个有什意思。以为石碉是人独立建造，和知道没有神帮助就建不成，这中间没有什太大区别。喇嘛意思是要云中村人更加敬神吗？
喇嘛说，不是这个意思。喇嘛说，野蛮时代，这里是云中村战守之地，只是要你知道，这里鬼多！
原先水电站那个地方，还有磐石那里，也是鬼多。
祭完山神阿巴，直坐在喇嘛家门前，看着太阳落山。为是
大家就笑起来：喇嘛您安假牙，口齿可清楚。
有天，两人去过当年把阿巴弄成个傻子滑坡体那里，阿巴让喇嘛坐在块大石头阴凉里，自己曝露在阳光下被晒得满头大汗。太阳落山时候，喇嘛说：这下，可以死。喇嘛把假牙取下来，交到阿巴手里，示意他扔到山下。阿巴拿着假牙，不知道该不该扔。喇嘛表情坚定，示意他扔下去。阿巴就奋力把假牙扔下山去。
喇嘛呜噜呜噜又说句什。
这回阿巴猜中：您是说不再说话吗？
喇嘛点点头，张开双臂，阿巴蹲下身子，背上他回到村子里。喇嘛这回家，真就不再说话，他还是每天都出来坐在苹果树下。城里水果贩子来，家人手忙脚乱地采摘苹果。他也动不动地坐在苹果树下。苹果树叶子变红，掉光，他还是每天坐在那里。等到第场雪下来，喇嘛不再出来，他死。他死在那个下雪夜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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