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却得如此平静,就象把墓地忘得干二净样,通过这样忘却们摆脱们已经不爱人,而且隐约意识到这样忘却对们还在爱恋人似乎也是不可避免,这样忘却正是对们最公正最残酷惩罚。老实说,很清楚这种忘却是种毫不痛苦状态,种无动于衷状态。然而不能同时想现在和未来是什样子,便绝望地追忆着们抚爱、亲吻和友爱地共枕这系列用不多久就不得不永远失掉表面现象。这满含柔情回忆冲动与“她已逝去”概念互相冲撞起来碎成片片,这两股互相对立思绪互相冲击竟使气闷到再也无法呆着不动;站起身,可是又蓦地停住发起愣来;离开阿尔贝蒂娜,满心喜悦地带着她热吻走出来时看见正是这样曙光,眼下这缕曙光正在窗帘上端抽出它那已变得不祥利刃,利刃上发白,厚密而无情寒光仿佛正朝着刀刺过来。
街上很快就会喧闹起来,从闹声声质表上可以看出在闹声回荡中不断提高炎热程度。几小时之后,炎热空气将浸润着樱桃香味,然而就在这样炎热氛围里寻找到(有如在剂药里换其中味就会使这剂药由安舒和兴奋剂变成使人消沉药)已经不再是对女人渴求而是对阿尔贝蒂娜逝去极度忧虑。而且回忆中每次性欲求都和性满足样渗透着她也渗透着痛苦。当时以为阿尔贝蒂娜去威尼斯可能会使感到腻烦(无疑是因为模糊感到在那里也需要她),现在她去世。倒宁可不去那里。往日似乎把阿尔贝蒂娜看成插在和切物品之间障碍物,因为对来说她就是容纳这些物品器皿,通过她,就象通过只花瓶样,才能接受这些物品。现在这只花瓶既已毁坏,感到再也没有勇气去抓住这些物品,而且已没有件东西不使颓丧地背过身去,真宁愿不去品尝这些东西。由此可见与她分离并没有给开辟个可能享乐新天地,而过去却直认为是她存在使这个天地向关闭大门。她存在也许确是出门旅行和享受生活障碍,但是这个障碍却象经常发生那样掩盖别障碍,这些障碍在她这个障碍消失之后便完好无缺地再现出来。过去情况也是如此,某个可爱人儿来访妨碍工作,可是第二天即使独自在家也并没有做更多事。如果疾病、决斗、烈马使们看到死亡在逼近们,们也许会阔绰地去享受生活,去尽情快活,去观赏陌生国家,因为们即将被剥夺享受这些东西可能。旦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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