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垂死者
性命尽
份力。氧气丝丝声停止
会儿。但是，呼吸仍在发出呻吟，那是轻微而痛苦呻吟，每次都中断，继而又重新开始。有时好象切都完，呼吸停止，就和人睡眠时呼吸样，从高八度降到低八度，或者是自然间歇，是感觉缺失种反应，窒息变得越来越严重，心力衰竭。医生又次给外祖母搭脉，但是，他刚按上脉，曲新歌已经接上中断乐句，如同条支流注入干涸主流样。乐句换个调子，以同样无穷冲力冲出去。谁知道呢？说不定久被痛苦抑制快乐和柔情，现在会象经过长期压缩变得更加轻盈空气，从外祖母身上喷发而出，而她自己甚至对此毫无意识。她再同
们说话，仿佛正在源源流出，好象就要这样同们絮絮叨叨地、热情洋溢地、情真意切地说话似。这临终喘息使母亲五内俱焚，她守在病榻旁，没有恸哭，但不时地泪流满面，就象风吹雨打叶子，不思也不想，沉浸在无限悲痛之中。去拥抱外祖母前，医生让先把眼泪擦干。
“还以为她看不见呢，”父亲说。
“这很难说，”医生回答。
当嘴唇接触外祖母时，她手开始颤动，全身阵战栗，可能是反射作用，也可能因为某些抚爱可以使人感觉过敏，可以穿过无意识这层外衣，几乎无需通过感觉器官就可以传递。外祖母蓦地坐起来，作出最大努力，仿佛要捍卫自己生命样。弗朗索瓦丝看，忍不住呜呜咽咽地哭起来。想起医生吩咐，想叫弗朗索瓦丝离开房间。就在这时，外祖母睁开双眼。个箭步冲到弗朗索瓦丝跟前，挡住她哭泣，好让父母亲同病人讲几句话。氧气声音停止，医生离开病床。外祖母死。
几小时后，弗朗索瓦丝能够最后次地、不会引起任何痛苦地梳理外祖母那漂亮头发。她头发仅仅有些斑白，看上去始终比她本人年轻，可是现在它们成衰老唯标志，而她脸却焕发出青春，多少年来痛苦在她脸上留下皱纹、收缩、浮肿、紧张、弯曲都消失得无踪无影。她仿佛回到遥远过去，回到她父母给她定亲时代，脸部线条经过精细勾画，显露出纯洁和顺从，脸颊重又闪耀着纯真希望和幸福憧憬，甚至又重新闪射出种天真无邪快乐。这些美好东西已渐渐被岁月毁灭。但是，随着生命消失，生活中失望也消失。缕微笑仿佛浮现在外祖母唇际。死神就象中世纪雕刻家，把她塑造成位少女，安卧在这张灵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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