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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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能是经理？是经理他姨父，看个床铺，狗眼看人低，你不用理他。”
陈奎说完，匆匆忙忙走
。牛爱国摇头笑，原以为到滑县找陈奎很容易，谁知也费番周折。说是周折，没想到又恰好遇上。牛爱国重新去澡池子泡澡，自己搓泥。路上跑两三天，身上
泥还挺多。将身子搓洗干净，回到外间铺位上，坐着喘阵气，盖上个被单子歇息。也是路上马不停蹄，跑得乏，很快就睡着。梦中，牛爱国似乎没来滑县，还在山西沁源。在爬沁源县城西关废城墙。待爬到废城墙上。没想到庞丽娜也在上边。原以为庞丽娜跟老尚去长治、太原、运城、大同、石家庄、保定、渭南、铜川、洛阳、三门峡或广州，谁知就在沁源废城墙上。原以为庞丽娜出事，谁知她没有出事；不但没跟老尚出事，几年之前，也没跟西街“东亚婚纱摄影城”小蒋出事。庞丽娜还是原来庞丽娜。牛爱国和庞丽娜结婚八九年，两人在起时候，天说不十句话；谁知到梦中，庞丽娜拉着他手，对过去八九年日子，开始重新叙说；两人把八九年日子，过成锅粥；没想到换种说法，竟能根根叶叶，说个明白。说着说着，牛爱国也醒过闷儿来。原来日子还可以这
过。接着两人不说，开始抱头痛哭。接着不是跟庞丽娜在起。废城墙上站着西街“东亚婚纱摄影城”小蒋，北街纱厂老尚；三人为庞丽娜事，争吵起来。吵不及，打起来。不知什时候，庞丽娜又回来，蹲在旁边，掩面在哭，像个孟姜女。三人吵着打着，小蒋掏出把刀子，没扎向老尚，刀刺进牛爱国肚子里。牛爱国哎哟声。醒过来，出身汗。这时明白自己身在河南滑县县城个洗澡堂子里。庞丽娜在生活中已经跟人跑，咋到梦里，又变个人呢？还与她重新说起过去，说着说着，还与她抱头痛哭。出门假找庞丽娜和老尚时候，牛爱国知道自己表面上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心里还是放在心上，才不敢个人在近处旅馆待着，到滑县来找陈奎；现在看梦里意思，同是放在心上，这个放在心上，又不是那个放在心上。正兀自感叹，觉得有人拍他肚子；这时明白，刚才从梦里醒来，不是被刀扎醒，而是被人拍醒。他睁开眼睛，那个手拿竹牌胖老头，站在他面前，又来跟他收钱。牛爱国这时知道，自己朋友陈奎，在这个洗澡堂子，说话并无分量，还不如当年在长治修高速公路时，起码能做猪耳朵猪心主。牛爱国不愿因为十块钱再与人纠缠，打开床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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