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宋先锋打破城池,拿你每这伙鼠辈,碎万段!”梁永大怒,叫军汉“打那三个奴狗跪着!”军汉拿起棒便打,只打得跌仆,那里有个肯跪。三人骂不绝口。梁永道:“你每要刀两段,俺偏要慢慢地摆布你。”喝叫军士:“将这三个奴狗,立枷在辕门外;只顾打他两腿,打折驴腿,自然跪将下来。”军汉得令,便来套枷扒摆布。
帅府前军士居民,都来看宋军中人物,内中早恼怒个真正有男子气须眉丈夫。那男子姓萧,双名叫嘉穗,寓居帅府南街纸张铺间壁。他高祖萧,字僧达,南北朝时人,为荆南刺史。江水败堤,萧亲率将吏,冒雨修。雨甚水壮,将吏请少避之,萧道:“王尊欲以身塞河,独何心哉?”言毕,而水退堤立。
是岁,嘉禾生,茎六穗,萧嘉穗取名在此。那萧嘉穗偶游荆南,荆南人思慕其上祖仁德,把萧嘉穗十分敬重。那萧嘉穗襟怀豪爽,志气高远,度量宽宏,膂力过人,武艺精熟,乃是十分有胆气人。凡遇有肝胆者,不论贵贱,都交结他。适遇王庆作乱,侵夺城池,萧嘉穗献计御贼,当事不肯用他计策,以致城陷。贼人下令,凡百姓只许入城,并不许个出去。萧嘉穗在城中,日夜留心图贼,却是单丝不成线。今日见贼人将萧让等三个扒,又听得宋兵为萧让等攻城紧急,军民都有惊恐之状。萧嘉穗想回想道:“机会在此。只此着,可以保全城中几许生灵。”忙归寓所。此时已是申牌时分,连忙叫小磨碗墨汁,向间壁纸铺里买数张皮料厚棉纸,在灯下濡墨挥毫,大书特书写道:
城中都是宋朝良民,必不肯甘心助贼。宋先锋是朝廷良将,杀鞑子,擒田虎,到处莫敢撄其锋。手下将佐百单八人,情同股肱。辕门前扒三人,义不屈膝,宋先锋等英雄忠义可知。今日贼人若害这三人,城中兵微将寡,早晚打破城池,玉石俱焚。城中军民,要保全性命,都跟去杀贼!
萧嘉穗将那数张纸都写完,悄地探听消息,只听得百姓每都在家里哭泣。萧嘉穗道:“民心如此,计成矣!”扶到昧爽时分,踅出寓所,将写下数张字纸,抛向帅府前左右街市闹处。
少顷,天明,军士居民,这边方拾张来看,那边又有人拾张:登时聚着数簇军民观看。早有巡风军卒,抢张去,飞报与梁永知道。梁永大惊,急差宣令官出府传令,教军士谨守辕门及各营,着面严行缉捕*细。那萧嘉穗身边藏把宝刀,挨入人丛中,也来观看,将纸上言语,高声朗诵两遍,军民都错愕相顾,那宣令官奉着主将令,骑着马,五六个军汉,跟随到各营传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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