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就会完结,你看吧,”玛丽亚·尼古拉耶夫娜说。这话虽是低声说,但是病人,像列文所看出,他听觉是非常敏锐,定听到她话。列文叫她不要
是处在同样状态中。现在谁看见他都希望他死,不论是侍者也好,旅馆主人也好,旅客也好,医生也好,玛丽亚·尼古拉耶夫娜也好,列文也好,基蒂也好。唯有病人自己没有表露出这种愿望,相反,因为没有替他请医生而非常生气,尽谈着服药,尽谈着生问题。仅仅偶尔在鸦片使他暂时忘却那种无止境痛苦时候,他时常半睡不醒地吐露出在他心中比在任何人心中都更强烈真情,“啊,但愿完结就好!”或是:“到什时候才完结啊!”
他逐渐增加痛苦起作用,使他准备死。他怎样也是痛苦,没有刻不痛若;他四肢、他身体,没有处不疼痛,不使他痛苦。就连身体内部回忆、印象、思想现在都在他心中引起如同那身体本身样憎恶。看到别人,听到他们言语,他自己回忆,切对于他都是痛苦。他周围人们感觉到这点,不知不觉地就不让自己在他面前自由行动、谈话、或者表示他们愿望。他整个生命都沉没在痛苦感觉和要摆脱这种痛苦愿望里面。
在他心中很明显地起这样变化,使他把死看做他愿望满足,看做种幸福。以前,由痛苦或匮乏,如同饥饿、疲劳、口渴等等所引起每个欲望,都被某种给予快感肉体上机能所满足;可是现在,这些匮乏和痛苦却没有得到解脱,而想要解脱企图反而引起新痛苦。因此,切愿望都沉没在个愿望里面:就是解脱切痛苦和痛苦根源——肉体。但是他找不出适当言语来表达这种要求解脱愿望,因此他没有说,而只是出于习惯想要满足现在已无法满足愿望。“给翻个身,”他说,随即他又要求再翻过来,像原来样。“给点肉汤喝喝。把汤拿去。说点什话吧:你们为什声不响?”但是他们刚开口说话,他就闭上眼睛,显出疲惫、冷淡和憎恶神情。
在他们到城里来第十天,基蒂病。她头痛,恶心,早晨都不能起床。
医生说她身体不适是由于疲劳和激动引起,劝她静养。
但是午饭后,基蒂起来,照常带针线到病人房间去。她进来时候他严厉地望着她,听说她病时候,他就轻蔑地冷笑声。那天他不断地擤鼻涕,悲痛地呻吟着。
“您觉得怎样?”她问他。
“更坏,”他好容易才说出来。“痛呀!”
“什地方痛?”
“到处。”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可能部分章节内容会丢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