臭水,把失眠女-人洗干净,洗净她身上自己血迹和别人污迹,把她干干净净地交还给大地,在们生活这个精神病院里,既然灵魂纯洁已无暇顾及,也许肉-体干净还有点意义。
些盲人躺在食堂长桌上。个污水池上面水龙头没有关好,流下股细线样水流。医生妻子环顾四周,看有没有桶或者其他容器,但什也没有找到。个盲人好像发现有人,感到奇怪,问声,谁在那里。她没有回答,知道不会受到善待,谁也不会说,你想找水吗,如果是为给个死去女-人洗澡,拿吧,需要多少就拿多少吧。地上胡乱放着些塑料袋,是用来盛食物,有还挺大。她想,大概都是破,后来又想,两三个起用,个个套起来,水就流不走多少。她立即开始行动。盲人们从桌上下来,七嘴八舌地问,谁在那里,听到流水声他们更加惊慌,朝那个方向走去。医生妻子走过去,把张桌子改变方向,又推推,使他们无法靠近,然后回去继续用塑料袋接水,水流得太慢,她急得用力拧水龙头开关,水像是挣脱-压力,猛地喷出来,把她淋成落汤鸡。盲人们吓得赶紧后退,以为水管破裂,直到流出水淹没他们脚,他们更觉得刚才想得对,他们不会想到有陌生人进来放水,而那女-人也明白,水太多太重,会拿不动。她在袋口打个结,背起袋子,竭尽全力往外跑。
医生和戴黑眼罩老人带着食物走进宿舍,他们没有看见,也不可能看见,七个女-人都赤条条,失眠女-人躺在床-上,她辈子也没有像现在这样干净过,另个女-人在个接个地为女伴们洗澡,最后又给自己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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