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怎
样？”
少年从被子外抱着她，脑袋压在她
肩窝上，闷声道：“
不知道……你没有教。”
秦秾华揭开被子，用衣袖擦去他脸上灶灰，看着少年乌黑清澈眼睛，轻声说：
“阿姊对你乱发脾气，你不生气？”
“……你难过。”
秦秾华
口接口地往口中送着炒糊蛋炒饭，视野逐渐模糊，有什温热东西涌出，顺着脸颊流下，也许流到
饭碗里，也许没有。
少年手足无措，翻遍全身都找不到块手帕，想拿衣袖给她擦泪，又看见衣袖上灰不溜秋灶灰，他顿顿，忽然起身，快步走到床前，拿起她被单走回。
秦秾华来不及问他要做什，整个人已经让被单裹起来。
被单裹着她，少年从她身后裹着被单。
他闷声说：“认真学做蛋炒饭……不要哭。”
“你没问怎知道？”她催促道：“快问。”
“……好吃吗？”
“这是阿姊吃过最好吃碗饭。”
“……”
他低声嘀咕几个字，秦秾华依稀听出末尾两个字——“骗子”。
看着他把锅蛋炒饭炒到焦黑。
“……重新炒。”
他神色难堪，正要端着铁锅倒掉，秦秾华按住他手，说：“想吃。”
“重新炒碗。”
“想吃。”她抬起眼眸，认真地看着他眼睛：“就想吃这碗。”
“可是，阿姊对你随便发怒，
少年毛茸茸脑袋就搁在她肩上，后背传来体温又热又沉稳，驱赶着她身上透骨寒意，她转过头，看见他脑后那根用五年发带，眼泪忽然流得更凶。
“不许哭。”他提起被单就往她脸上盖，按压走她脸上泪珠。
隔着床被子，秦秾华听到少年略微焦躁声音闷闷地响起：
“不许哭……你再哭，就……”
秦秾华在被子里破涕而笑，为第次见到如此粗,bao擦泪手法。
她是说过很多谎话，但也说过不少真话。
其中就包括眼下。
“是真。”她说：“阿姊活这久，这是吃过最好吃碗饭。”
夜深人静，若你孤身人走在路上，闻到风中飘来碎金饭香味，会想到什？
那时，她说什呢？
静谧梧桐宫寝殿，夜风轻轻吹着白色窗纱。
秦秾华端起挑去所有焦黑，依然散发着若有若无糊味蛋炒饭，用瓷勺舀口送入嘴里。
少年目不转睛地看着她，神情严肃，眉头紧紧皱在起，好像恨不得立时将她手中勺和碗起夺过。
“你怎不问阿姊，这碗饭好不好吃？”她笑道。
少年撇开视线，低声说：“……知道不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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