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德听戴维森
口句“是，陛下”，答得倒是痛快，可女王吩咐越少人知道越好，到底有何用意？还是不问为妙。
只听女王对他说：“去告诉沃尔辛厄姆吧。”她又揶揄说：“他定大喜过望，说不定命呜呼
。”
内德答道：“感谢上帝，他病得没那
重。”
“告诉他，行刑务必要在福瑟林盖城堡内，不要选在草坪上——不是公开行刑。”
“遵命。”
女王接过内德递上
羽毛笔，在他手捧墨水瓶里蘸蘸，迟疑着没有动笔，对着他微微笑，叫内德摸不着头脑。接着她大笔挥，签字。
内德惊疑不定，接过文书，交给戴维森。
女王神色黯然。“你见到这幕，难道不为之抱憾？”
戴维森答道：“臣宁愿陛下安然无恙，即便要牺牲另位女王。”
内德暗暗佩服，这是提醒伊丽莎白，玛丽会不惜切杀掉她。
“二月天气真好。”女王常抱怨燥热。西尔维说是岁数到——女王已经五十有三。她殷殷问道：“戴维森，你身子可好？可有锻炼？你太操劳啦。”
“
身体康健，多谢陛下关怀。”
女王没有和内德闲话家常。她晓得内德为自己搪塞其词心中不满；他想什都瞒不过她。她太解内德，也许有西尔维那般解。
女王向明察秋毫，眼下就是例。她又对戴维森说：“你胸前捂着那沓文书，像抱着宝贝儿子似——其中是不是夹着死刑令啊？”
内德羞愧难当，想不通女王怎会看穿。
女王沉吟说：“倘若哪位忠诚之士悄悄地替分忧。”她声音很轻，眼神避开两位臣子，“那法兰西和苏格兰两位大使就不会怪罪。”
内德大惊失色。言外之意是暗杀。他当即决定，绝不蹚这摊浑水，也不向别人提起。女王过后完全可以矢口否认，将刺客绞死，以证清白。
她直视内德，似乎看出他不肯从命，接着又直视
女王下令：“把文书交给大法官，加盖国玺。”
内德暗暗心喜，女王看来下决心。
戴维森答道：“是，陛下。”
女王接着说：“越少人知道越好。”
“是，陛下。”
戴维森老老实实地说：“是。”
“拿来吧。”
戴维森抽出死刑令，弓着身子呈给女王。内德满以为女王会大发雷霆，骂他们胆敢瞒天过海，但她只是默读起来，因为眼神不济，举到手臂那远。读完后，她吩咐：“笔墨伺候。”
内德吃惊，忙走到墙边小桌前，拿笔墨。
她真要签？抑或只是欲拒还迎，如对那些求婚欧洲王侯？女王直没有嫁人，也许她也绝不会签下玛丽·斯图亚特死刑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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