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
该？”爸
脑袋挺着。
“怕什？你总是招些惹事人来！好容易这几天神出鬼没德先没来，你又把人家下堂姨太太留下
，施大哥知道怎说呢？”
“你平常跟她也不错，你好意思拒绝她吗？而且小哥迟来
步，是她先进门呀！”
这时候兰姨娘进来，爸妈停止争论，妈没好气地叫
：
“英子，到对门药铺给买包豆蔻来，钱在抽屉里。”
为爸把她赶出去。”
这时妈走到通澡房门口，听见里面有哗啦哗啦水声。爸爸点头说：
“好，好，回去告诉你爸爸，放心就是。”
小哥又深鞠躬告退，还是那正正经经，看也不看们眼。小哥儿走后，爸爸窣窣地喝着香片茶，妈在点蚊香，两人都没说话。澡房门打开，呀！热气腾腾中，走出来正是施家兰姨娘！她是什时候来？她穿着身外国麻纱裤褂，走出来就平平衣襟，向后拢拢头发，笑眯眯地说：
“把在他们施家身晦气，都洗刷净啦！好痛快！”
“林太太，你怎，又胃疼啦？林先生，准又是你给气吧？”兰姨娘说完笑嘻嘻。
从抽屉里拿三大枚，心里想着：豆蔻嚼起来凉飕飕，很有意思。兰姨娘在家里住下多好！她可以常常带到城南游艺园去，大戏场里是雪艳琴《梅玉配》，文明戏场里是张笑影《锯碗丁》，大鼓书场里是梳辫子女人唱大鼓，还要吃小有天冬菜包子。边跑出去，边想，满眼都是那锣鼓喧天欢乐场面。
妈说：
“小哥刚才来，你知道吧？”
“怎不知道！”兰姨娘眉毛挑，冷笑说：“说什？他爸把赶出来？怪不错！要走，大少奶奶还直说瞧她面子算呢！这会儿又成他赶喽！啧啧啧！”她嘴直撇，然后又说：“别人留不留，他也管得？拦得住？——走，秀子，跟到前院去，叫你们家宋妈给煮碗面吃。”说着她就拉着二妹手走出去。爸爸直微笑地看着兰姨娘，伸长脖子，脚下还打着拍子。
妈脸上点笑容都没有，兰姨娘出去，她才站在桌子前，冲着爸后背说：
“施大哥还特意打发小哥儿来说话，怎办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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