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俺才没有忘记那山芋呢。思嘉小姐,俺想它们还在那里。北方佬从没见过山芋,他们以为那不过是些什根,所以——”“现在月亮快上来。你出去给们挖点来烤烤。没有玉米?没干豆?鸡也没?”“没,没,小姐。他们把在这里没吃完鸡,都挂在马鞍上带走。"他们——他们——他们,他们在干那些事,还有个完吗?难道烧杀还不够?难道他们非得让女人孩子和无依无靠黑人也饿死在他们蹂躏过乡村里不行?
“思嘉小姐,俺弄到些苹果,今天俺还吃过呢。嬷嬷把它们埋在地底下。”“好,先把苹果拿来,然后再去挖山芋。还有,波克————觉得头晕。酒窖里还有没有点酒,哪怕黑莓酒也行。”“唔,思嘉小姐,酒害是他们最先去地方呀!"阵由饥饿、失眠、劳累和迎头打击所混合引起恶心突然袭来,她迅速抓住椅子扶手上雕花,定定神。
“不要酒,"她茫然地说,面记起过去地窖里那长列长列酒气。种怀念之情油然而生。
“波克,爸埋在葡萄架下大橡木桶里那些玉米威士
子,只有爱伦不在,爱伦,连同她那柠檬马鞭草香囊隐约香味和眼捎微翘美妙顾盼,现在都不见。思嘉感到内心隐隐作痛,好像被个深深伤口麻痹神经在拼命和重新发挥作用似。现在她决不能让它复苏;她今后还有大半辈子要活,到时候叫它尽管去痛吧。可现在不行!求求你,上帝,现在不行啊!
思嘉注视着杰拉尔德青灰色面孔,她生来头次发现他没有刮脸,他那本来红润脸上长满银白胡须。波克把蜡烛放到烛台上,便来到她身边。思嘉觉得,假如他是只狗,他就会把嘴伸到她膝腿上来,恳求她用温存手抚摩他头。
“波克,家里还有多少黑人?”
“思嘉小姐,那些不中用黑鬼都跑,有还跟着北方佬跑去——”“还剩下多少?”“还有俺和嬷嬷,思嘉小姐。嬷嬷整天伺候两位姑娘。还有迪尔茜,她如今陪伴姑娘们。就俺三个,思嘉小姐。”“就俺三个”,可以前有百呢。思嘉费劲地仗着那僵疼脖子把头抬起来。她明白她必须保持种坚定口气,令她吃惊是,她说起话来还是那冷静自然,仿佛压根儿没发生过战争,她还能挥手就叫来上十个家仆似。
“波克,饿。有什吃没有?”
“没有,小姐,全都给他们拿走。”
“园子里呢?”
“他们把马赶到里面去。”
“难道连种甘薯那片地也去?”
波克厚嘴唇上浮现出丝欣喜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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