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词——但其余记不起:只要再过几天,就能把这副重担御掉——“只要再走几步,"她在脑子里遍又遍地哼着,"只要再走几步,就能把这副重担卸掉。"后来,他们总算爬到坡顶,塔拉橡树在就在眼前,黑糊糊大片高耸在阴沉天空下。思嘉赶紧朝前望去,看有没有什灯光。可是哪儿也没有。
“他们都走!"她心里想,胸口像压着冰冷铅块。"走!"她掉转马头,驶上车道,这时头顶上交抱着橡树把他们隐蔽在片漆黑中,思嘉眯细眼睛仰望着这条黑暗隧道,看见前面——啊,真看见?难道是她那疲倦眼睛在跟她捣鬼?——啊,前面是塔拉农场砖房,尽管模模糊糊看不十分清楚。家!家!那些可爱白色墙壁,那些帘帷轻拂窗户,那些宽敞走廊——它们全都在她前面那片朦胧之中吗?或者这黑暗好意地把幅像麦金托什家住宅那样惨象给遮住?
林荫道似乎有好几英里长,而她使劲地拖着那骑马却挪动得愈来愈慢。她瞪着眼睛在黑暗中搜索。屋顶似乎还很完整呢。这可能吗——这可能吗——?不!这不可能。战争是毫不留情,即使对塔拉农场这座仿佛能保持五百年房子。战争是不可能放过塔拉。
接着,朦胧轮廓渐渐清晰。她拉着马尽量走得更快些。那些白色墙壁真从黑暗中露出来。塔拉逃过来!而且没有被烟火薰黑呢。家呀!她抛开缰辔,放开脚跑这最后几步,随即跃上前,想抓住那些墙紧紧抱在自己怀里。接着她看见个人影,朦胧中看不清楚人影,从前院走廊黑暗中隐约出现,站在台阶顶上,还有人在家里啊!塔拉并不是荒无人烟呢。
她正要喊,要欢呼,可是却咽在喉咙里。房子黑沉沉,毫无声响,而且那个人影也没有挪动或向她招呼。这是怎回事。怎回事?塔拉完整无缺,可周围同样是笼罩着整个破碎乡村那种可怖寂静。这时那人影开始移动,它僵硬地缓缓走下台阶。
“是爸?"她沙破地低声喊道,可几乎还在怀疑究竟是不是他。"是——凯蒂·思嘉。回来!"杰拉尔德拖着他那条僵直腿,向她走来,像个梦游人似言不发,他走近,用惶惑神态看着她,仿佛相信自己是在梦里。接着他伸出手来,搭在她肩上。思嘉感到他手在哆嗦,好像他刚做个恶梦,现在还处于半睡半醒状态。
“女儿,"他好不容易才叫出声来。"女儿。"他随即沉默。
怎——他成个老人!思嘉心里想。
杰拉尔德两肩耷拉着。他面孔虽然看不十分清楚,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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