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点点头。
“有爱玩小牌儿,四吊钱锅。您丁点心都别操,全有呢!完事,您听笔账,决不会叫您为难!”说罢,二哥转向大舅妈:“到南城有点事,太阳偏西,来接您。”
大舅妈表示不肯走,要在这儿陪伴着产妇。
二哥又笑:“奶奶,您算吧!凭您这全本连台
“现而今,当瓦匠、木匠、厨子、裱糊匠什,都有咱们旗人。”
“你打算……”大姐微笑地问,表示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他去学什手艺,她都不反对。
“学徒,来不及!谁收这大徒弟呢?看哪,就当鸽贩子去,准行!鸽子是随心草儿,不爱,自给也不要;爱,十两八两也肯花。甭多,每月只作那两号俏买卖(注:俏买卖——销路很好生意。),就够咱们俩吃几十天!”
“那多好啊!”大姐信心不大地鼓舞着。
大姐夫挑两天,才狠心挑出对紫乌头来,去作第号生意。他并舍不得出手这对,可是朝廷都快变法,他还能不坚强点儿?及至到鸽子市上,认识他那些贩子们口个多甫大爷,反倒卖给他两对鸽铃,对凤头点子。到家细看,风头是用胶水粘合起来。他没敢再和大姐商议,就偷偷撤销贩卖鸽子决定。
变法潮浪过去,他把大松辫梳成小紧辫,摹仿着库兵(注:库兵——看管内府银钱、缎匹、颜料等库兵。),横眉立目地满街走,倒仿佛那些维新派是他亲手消灭。同时,他对福海二哥也不再那表示钦佩。反之,他觉得二哥是脚踩两只船,有钱粮就当兵,没有钱粮就当油漆匠,实在不能算个地道旗人,而且难免白莲教匪嫌疑。
书归正传:大舅妈拜访完姑母,就同二哥来看们。大舅妈问长问短,母亲有气无力地回答,老姐儿们都落点泪。收起眼泪,大舅妈把好赞美顿:多体面哪!高鼻子,大眼睛,耳朵有多厚实!
福海二哥笑起来:“老太太,这个小兄弟跟小时候样不体面!刚生下来娃娃都看不出模样来!你们老太太呀……”他没往下说,而又哈哈阵。
母亲没表示意见,只叫声:“福海!”
“是!”二哥急忙答应,他知道母亲要说什。“您放心,全交给啦!明天洗三(注:洗三——婴儿出生第三天,给他洗澡种仪式。),七姥姥八姨总得来十口八口儿,这儿二妹妹管装烟倒茶,跟小六儿(小六儿是谁,至今还没弄清楚)当厨子,两杯水酒,碟炒蚕豆,然后是羊肉酸菜热汤儿面,有味儿没味儿,吃个热乎劲儿。好不好?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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