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迁与卫真细细商议后,黄昏时分,又登石渠阁。
段建见,有些诧异:“太史这时间还来查书?”
“前日天雨白毛,受命细查,昨日来查古往记录,并未找到,因此呈报不详,被太常责骂。只好又来重新查过,怕是昨天匆忙漏看。今日不止要查星历天象,其他古籍中也得细寻番,好寻佐证。这要费些功夫,今夜整晚恐怕都要在这里,你自去安歇,不必相陪。”
段建略迟疑,随即点头答应,吩咐司钥小黄门留下侍候,自己告辞去。
司马迁本心也是要再查寻天雨白毛记录,便命卫真搬书,埋头细细翻阅查找。直到
马,寻条小路,隔着田野,追上那夫妇车马,远远跟行,直盯望。
东去长安,必经扶风。快到扶风时,硃安世不敢大意,先把马藏在片林子里,而后步行,小跑着继续探看。路果然无事,也不见巡捕,那车马缓缓驶进扶风西城门,门卒也没有阻拦。
硃安世不能再跟进,便躲在棵大树后,远远望着,驩儿直定定坐在车后,隔得远,看不清脸面。
等阵,不见异常,硃安世才原路回去,寻到马,穿过林野,绕道来到扶风东门外,躲进林子里,下马靠着棵大树坐着歇息,等待天黑。心始终悬着,坐不住,又站起身,汗血马正在边吃草,他走过去抚弄着马鬃,不由得想起郦袖常笑他那句话:“你呀,总是沉不住气。”
他性情中有股莽撞激切之气,虽然自己也清楚,却始终无法根治。家里郦袖管教儿子直很严,他常和儿子起背着郦袖做些“坏事”,每次儿子都能装得住,他却反倒总是要露出些马脚来,被郦袖看破。就像有次他带儿子去长安,临走前,郦袖告诫说最多只能给儿子买样吃食、件玩物。到长安市上,他时兴起,让儿子尽情吃个欢心,又买大抱玩物。回到家,儿子就开始闹肚子,他只得骗郦袖说碰到樊仲子等班朋友,纷纷买给儿子,不好推却,并样样指名道姓。话还没说完,郦袖轻轻道:“樊大哥今天到茂陵,来家里找过你——”
今天这事不会有什不妥吧?
他忙条条细细回想,想着想着,忽然大叫声:“不好!”
酬金给过多!
那三两金子是他这两年所攒军俸,为打动那对夫妇,保驩儿平安,他倾囊而酬。本意虽好,却过犹不及。三两金值两千钱,可购两亩地。只是顺路带人,酬劳根本不必这多,何况他和驩儿身穿农家衣服,出手更不应如此阔绰,那对夫妇难免生疑。
现扶风城内搜捕正急,那对夫妇旦起疑,或胆小惧祸,或贪图赏金,都会害驩儿那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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