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兴烧是“防”字。
他亢声言道:“御国之道,在防敌,而非防民;行法之理,在防*,而非防勇;为将之责,
他缒下城墙,与金兵厮杀,死于乱刀之下。金人搜索伎人,邓紫玉不愿受辱,服毒自尽。梁兴将二人合葬处,在他们墓前烧段挽同心结彩缎,又斟两杯酒:“紫玉、守威,你们两个都没有家人,便是你们家人,今日替你们两个成亲。饮下这两盏交杯酒,愿你们黄泉为伴,永不分离……”
张用将几本账簿烧在犄角儿墓前,笑着说:“傻角儿,你跟这些年,记这些帐,虽没看,却知笔都不会差。你不愿亏负人,今天便烧给你,算是给你个回凭,你好放心去。阿念不愿倚靠旁人,已教会她操使娘那架水车织机,人能顶数人,足以养活她们母女两个。你那女儿再过十来天,便满两岁。今天离开时,听她唤爹,她怕是知晓要来见你。阿念叫把这双小鞋儿烧给你,说女儿穿着已嫌小。这些年,你听娘吩咐,替收拾那些旧鞋,从今起,你便开始收存你女儿小鞋儿吧。看到这些小鞋儿,你便能知晓你女儿长几寸,行多少路,去哪些地方……只是,傻角儿,你为何要那般傻?去城头修造战橹砲架,你为何偏放心不下,偏要跟去?金兵冲上来,你先瞧见,便该跑开,为何要来护?真真是个傻角儿——”张用说着,放声哭起来。
陆青将只蜜烧鸭祭在何赛娘墓前。城破之后,何赛娘和其他瓦肆技艺人起被掳去金营。途中,何赛娘见个金兵欺辱同行女伎,将那金兵手臂把拧断。其他金兵听到惨叫,立即围过来,将何赛娘乱刀砍死。陆青怅立墓前,恭声拜道:“几年前,你为救书奴等人,挺身制服金副使。如今,你又为救同伴,送性命。那些女子遭难,有你相救。你遭难,偌大个国家,却丝毫救助不得……”
五人祭罢亲故,聚到处,又起祭拜这大宋。
他们没有备祭品,只在白纸上各写个字,回望京城,同烧祭。
赵不尤写是“家”字。
金人掳走二帝后,康王赵构于应天府即帝位,他却未回汴京,转而南奔扬州。
赵不尤烧尽那个“家”字,长叹声,慨然道:“大道之行,天下为公;大道既隐,天下为家。唯愿后世天子,既承天命,便该秉持公心,担起天责。忧以天下,乐以天下。民伤己更伤,民安己始安。”
冯赛烧是“私”字。
他愤然言道:“唯愿后继掌权之人,莫将天下视为私产。安时,需索无度;危时,弃如粪土。尔食尔饮,民之膏血;尔荣尔乐,民之苦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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