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腊月底,只过几天,他便安安然离开。”
“你可问过他?”
“问他?自幼读圣贤书,这心腹之中,字字句句,皆是仁心大义陶冶而成。孔子不饮盗泉之水,岂能拿洁净言语,去受狗秽玷污?”
“他去哪里,你也不知?”
“除去溷厕,世间安有狗秽配去之所?”
陆青知道再问无益,见方亢那只嶙峋大手捏得咯吱吱响,他恨不只是王伦,更是这不容他片刻舒展世间。陆青想说些开解之语,却知言语无谓,反倒增恨,除非有朝日,他能遂回愿。只是,他越恨,便越不容于世,便越难遂愿。
陆青低头略想想,才抬眼问:“方兄,家乡可还有亲人?”
方亢愣片刻,随即低下眼,浑身恨气随之萎散:“只有个老母。”
“世间最渴,无过于慈母盼子,方兄该回去探视探视。这锭银子方兄拿去做盘缠。”陆青从袋中取出锭十两银铤,轻轻搁到桌上,“朋友与共,肥马轻裘,敝之无憾。方兄无须多言,这是孝敬给令堂。”
方亢睁大眼,陆青却不愿再对视,站起身,拱手揖,随即转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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