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哪里是说笑？
是当真。”
他心里却忽然想，当年姜柔柔瞧着不过二十来岁，算来如今也才四十岁，若能再见
回，不知会是何等情形？
莫裤子似乎瞧破
他
心思，笑着说：“姜柔柔下落也知道，简大哥可想再会会？”
他不由
女用个朱红托盘端着两盏茶出来，面容娇媚，像是画儿上仙姑般。她盈盈走到桌边，将两盏茶轻轻放到两人面前，而后便轻步退下。
老妇人又朝楼上唤道：“请姜姐姐见客。”
简淮忙抬头朝楼梯那边望去，可是被帐幔遮着，瞧不见。半晌，楼上传来阵轻细脚步声，级级下楼梯，简淮忙睁大眼睛。帐幔掀，位女子走出来。烛光下，猛然见到那女子，简淮顿时惊呆，不敢信世间竟有这等绝美。那女子身锦绣，头戴花冠，身形纤袅，面容莹润。两眼微微低垂，并不瞧人，却能觉到那目光水般清莹。浑身似乎蒙层光晕，叫人不敢直视。她停住脚，微微侧身屈膝，低首朝这边道个万福，随即便转身掀帷，进去。
简淮微张着嘴，呆在那里，魂魄早已不知飞去哪里，耳中猛听见那老妇高声唤句“送客！”，他才惊醒过来。莫裤子在旁拽拽他，他才慌忙站起身，跟着朝外走去，边走边连连回头，朝楼上瞅望，却再不见那女子身影，脚下险些被门槛绊倒。
离开那行院，莫裤子又带他去汴京瓦子里游耍，他却路上都恍恍惚惚，全然看不见周围喧闹景象。至于当晚住在哪里，第二天又去哪里，第三天如何回去，他都若有似无，全不记得。
过几个月，简淮仍念念不忘姜柔柔。他又去寻莫裤子，却见莫家在举丧，莫裤子掉进水里淹死。
后来，简淮又带千两银子，去汴京求见姜柔柔。到那院门前，却被拦住。看门人说，便是万两也不见。他只能怅怅而归，过两三年，才渐渐放下。从那以后，他再没花钱兴致。人间万般享乐，都不及见姜柔柔那眼。他只能感慨，至少自己还见过眼。
这心念，让他看淡许多，每日虽照旧掌管家计，却再不计较什
。人都说，他那回去汴京，怕是染仙气。
直到去年桃花宴上，莫裤子猛然现身，惊愕之余，简淮又猛然想起姜柔柔，虽已将近六十岁，脸却不由得红，幸而旁人并未发觉。可当莫裤子走到他面前，笑着问：“姜柔柔已老，如今汴京名妓，无过念奴十二娇，居首是唱奴李师师，简大哥可还想会会不？”他脸顿时又红起来，随即有些嗔恼。莫裤子却继续笑着说：“简大哥若想见，兄弟仍愿再效回力。”
“你莫说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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