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元嫁过去,自然处处受拘限。王守悫又是个意孤行之人,恐怕也不会顾惜体贴。如此想,他越发疼惜阿元。但再疼惜,阿元也是他人之妇,自己又能如何?虽知无可如何,他却再难释怀,反倒郁结出百般愁叹。每天写几首忧懑诗,而后出去闲走。
此后,他又遇见过几回阿元,阿元却总是低着头,匆匆走过,碰到他目光,也急忙躲闪开,从不敢多瞧眼。他却发觉,阿元那怕惧里其实藏着情意,而那情意深处,则藏着颗缺疼少怜孤寂之心。
爱慕之情,旦生出怜惜之意,便越发无可抵敌。他甚而开始觉得,自己生是为阿元而生,血为阿元而热。
见过几回后,他也渐渐摸到个节律——每到月底,阿元都要回趟娘家,住两天。只要回去,都要去河边,给父母洗衣裳。他便不再在桥边村里候阿元,而是等在河边,却不敢靠近,只在河岸上,远远地偷瞅。阿元也迅即发觉,渐渐不再那般怕惧,路上撞见时,虽仍不敢瞧他,脸上却微微泛起些红晕,嘴角露出丝笑。那瞬,如同枯柳萌芽般。他发觉,原先那个阿元并没有死,只是被层层囚困起来。
年他能见阿元十二回,逢到大节,还能多见两回。他便为这逢面而活,每个月都苦等苦盼。他娘见他始终考不中,也渐渐灰心,开始替他寻媒说亲。他却把话咬死,说考不中决不娶妻,否则就像三槐王家王荡那两个哥哥,投河自尽。他娘被他话语吓到,再不敢说提亲事,日日去村头河神祠,求拜他早些考中。
他则得痴症般,心念全在阿元身上。晃便过五年,他共见过阿元六十多回,却句话都没说过。两人离得最近时,也至少隔几尺。这几尺如同道无形之渊,恐怕到死也迈不过去。
他没想到,去年十月,他苦等到月底,中午又到河边候阿元。过午,阿元才来,却没有端衣盆,而且,在几十步外停住脚,望他眼,似乎挂着些笑,却又有些慌怯,随即折到田埂,朝田间那棵大柳树走去。他顿时愣住,定定瞅着。阿元走到那柳树下,树边卧着头牛,另边是间看田小草棚子。阿元走到那棚子边,左右看看,朝里望望,而后回过头又向他望过来,微招招手,随即推开柴门,钻进那棚子。
这时日头高照,四下里都不见人影,只有远处矮田里个人在驱牛犁地,还被草丛遮住,只露出个头影。马良连咽几口口水,手脚都在发抖,迟疑片刻,再不管其他,忙大步沿着田埂,急急走到那棵大柳树边。树下那头牛双角涂红,拴着根旧红绸,卧在那里,鼻唇掀动,正在反刍。四周静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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