厌恶迅即驱走
那
点怜惜，他走过去。
丁尼感到他
气息，忙连声哀叫：“摩辛！摩辛！摩辛！”
摩辛抽出骨刀，在那发声部位用力划，丁尼喉咙中传出最后点怪异声响，随即没有声息。
那熟悉气味扑鼻而来，嗅到这混杂着泥土和树木潮霉气味，他双脚有些力量，但虚乏感仍然遍布全身。
他发觉，虚乏不只是身体，更是内心。
“杀掉那些亮人……”摩辛极其愤怒，声音却十分虚弱，像是疲乏残喘，只有他自己才听得见。他怕盲人们察觉，忙深吸口气，聚集所有残余力量，嘶吼出声：“杀！”
离他最近那个盲人头领听到，忙“呀”声，转头向其他盲人大声吼叫，发出冲杀号令。
盲人们立即吼叫着向山上冲去。
摩辛强撑着站在那里，等盲人们全都奔过去后，才坐倒在石块上，不住地喘息。
山上很快响起嘶喊声、搏斗声，比围猎夜兽群更加猛烈，不时有石块滚落。
他原本心想要吃掉那个强光亮人，统治整个黑森林。现在强光亮人已经死，他却没有丝毫兴致。
黑森林始终在这里，统不统治，它都是如此，不会少根树枝，也不会多片树叶。而你，能占有，只有脚下踩这小片泥土，并且也只是脚踩过，恐怕永远不会回踩第二脚。
刚才痛楚时，自己想要回到踏进沼泽之前时光。现在不正是回到那种时光？孤单地在黑森林里行走，没有占有，只有经过，像场梦，让人无比虚乏。他忽然有些伤心，却不知道为什
伤心。
他只觉得累，极累，只想回到沼泽中，沉沉睡去……
摩辛却并不关心战况，他感到非常累，累得几乎像摊淤泥，只想睡去。但他知道，不能在这里睡。他强挣着站起来，慢慢向山下走去，他要回去，回到沼泽。
但回去路太漫长，走很久，才走到山下。这时山上搏斗声也渐渐消止，世界重归寂静，他心里也舒服很多。
旁边忽然传来阵呻吟声，是丁尼，他躺在地上，被那强光伤得很重。
摩辛心里动，竟生出点从未有过怜惜。
丁尼是这个世界上离他最近、跟他最久、知他最深个人类，几乎已经是他身体部分，是他眼睛。然而，这双眼睛已经被强光刺瞎，变成那些盲人中个，而且是最无能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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