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左常信显然不会如实回答，仰头慨然而道：“先前在忠义书坊时，在下偶与东家闲谈，知晓
方应物方老爷
艰难处境。
而在下也是读过书之人，眼见国家忠良沦落如此地步，
面被众口铄金，面要被逼着与贩夫走卒为伍，如此不免激起义愤，心中为此激荡难平！
此后时冲动，便抱着以身相代念头，去街道厅假冒方应物，想着要以自己卑贱之身替忠良受这份苦。却不料横遭加害，最终陷进大牢之中！”
这位左先生说得慷慨激昂，主审官屠滽屠大中丞不顾顺天府那边眼色，有意纵容左先生说话，很耐心地等待左常信说完。然后才道：“你可知道，即便你情有可原，也是法无可恕……”
“在下绝不后悔！而且在下还忍不住要问句，这个社会究竟怎
？为何方应物这样举世皆知忠良之士，会屡屡遭受加害，这难道不令当世人反思？”
然大悟，以手拍额道：“
懂！们所看重，并不是最大嫌疑人就是最大受益者；而是谁让们得到最大受益，谁就是最大嫌疑人。
只要反击徐学士他们能让们受益，那他们就是最大嫌疑人。或者用曹操之言，这便是宁教负天下人，不教天下人负解释。”
这日之后，舆论便出现变化，随着方应物诱使别人对他进行不成功地“迫害”之后，他便转为惨遭迫害形象。于是舆情也从“抹黑方应物”变成“有人要抹黑方应物”。虽然多两个字，但其中内涵变化巨大，徐学士等人不免要遭到些非议。
此外，都察院与顺天府联席审问那位假冒方应物牢中人犯，虽然这已经没有太大意义，但过场必须要有。
主审官是都察院这边代表屠滽屠大人，此乃方应物同乡亲近之人。对此朝臣居然没有异议，由此可见朝堂上下对这次审问有多不关心。
“好！”不知是谁喝彩声。
屠滽侧头
人犯被提上来后，屠滽猛然看，此人身量与方应物很像，瞧着也像是个读过书，便先喝问道：“阶下何人？”
人犯如实招认道：“在下乃忠义书坊写字先生左常信。”
屠滽听就明白，忠义书坊东家姚谦也是浙江人，与方应物关系非常紧密。看来此事与方应物脱不干系，多半是方应物自导自演。
屠大人不得不承认，方应物这手很漂亮，忽悠得敌人们上蹿下跳却拳打空。不过仍公事公办地问道：“你又为何假冒方应物？”
当然是被指使……左先生与方应物岁数身材差不多，又在忠义书坊里经常与文人士子打交道，倒也养出文人风度，故而假冒方应物才能不叫别人起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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