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众侍班大臣也走出厅，在外面活动筋骨腿脚。方应物走到李东阳身边，疑惑地问道：“东宫学习政务，就是这样
学法？不通时事犹如闭门造车，能学出什
结果？”
李东阳叹口气道：“原来也是有，最近却是没
。”
方应物追问道：“此乃非常要紧之事，为何没？”李东阳很无奈地说：“因为司礼监不给。”
原来有
段时间，司礼监将重要军国政事奏疏批红之后，会送来供太子阅览。太子学习政务时，可以在众讲官指导下研习这些诏旨政令。
但近期司礼监不再向太子呈献章疏批红，东宫这里便没有时事可看，故而只能翻来覆去地讲《贞观政要》和《皇明祖训》。
所讲以圣学经典为主，午后主要学习内容就该是军国政务。
侍立在旁边方应物便打起精神细听，军国政务这种新鲜时事总比枯燥玄奥经典学问有趣罢。
太子听到，他方应物也能听到。作为有志之人，遇到这样学习机会非常不错，也是内廷大臣比外朝大臣优越之处。
此时太子居中而坐，东西各有班大臣。不过方应物竖起耳朵听会儿，又开始昏昏欲睡。
哪有什新鲜时事，东班大臣讲是老掉牙《贞观政要》，西班大臣讲是不知重复多少遍《皇明祖训》……
或许有人说，没有司礼监还有内阁，还可以从内阁要章疏看——这话就外行，是万万不可以。
内阁处理政事，有个专有名词叫“预机务”。按照太祖设计理论制度，所有中外奏疏都应该直接由天子阅览处理，然后下旨执行。在天子阅处之前，这些奏疏就是机密，别人不能看。
但事实上绝大多数人都没这个精力，所以才出现负责“预机务”内阁，代替天子先梳理遍奏疏。也就是说，内阁具备在御览之前看到机密和贴条拟旨特权，然后就是司礼监批红等
强忍睡意方应物偷偷望着坐在厅中太子朱祐樘，眼见这位少年人无悲无喜脸木然，心里深表同情。
忽然太子身子斜斜，胳膊撑在宝座扶手上，将身子微调成略为舒服姿势。但这时候，滔滔不绝讲官却也停住口，直勾勾地望着太子，而东西两班大臣也纷纷侧目齐齐看向太子。
众目睽睽，无声胜有声，太子讪讪不已，重新坐直身体，端端正正本正经地面向侍臣。讲官便重新开口，继续滔滔不绝……
这幕看在方应物眼里，对少年太子更为同情，自己在廊上站着还能做做小动作，而太子连小动作都做不。
讲完段，中间有休息时间。内监们将太子簇拥进暖阁里，端茶端茶，捶背捶背，捏腿捏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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