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张永
期待模样，方应物又想道，莫非张永今日寻访自己，并不是单纯为
叙旧，也是冲着汪芷来？
如今汪太监以司礼监秉笔太监兼提督东厂，在内臣里地位
人之下万人之上，仅次于司礼监掌印太监。
对于张永这样底层太监而言，汪太监堪称是棵参天大树，没有不想抱大腿，只有恨自己投奔无门。
所以不由得方应物猜不出来，张永大概是想通过自己攀附上汪直？这人还真是果断胆大，只听句不知真假传言，就敢找自己来走门路，也算是个狠角色。
至少从答案来看，他赌方向不算错，自己和汪芷本来就是勾结起来，成功者不应该受谴责。
“这梁芳倒真是个大内总管，选女官事情都要管。”方应物忍不住讽刺道。
张永顺着方应物话，斟酌着说：“倒是还听说另件与梁公公有关传闻，只是不确定真假。”
这样消息才是值得听，方应物提起精神。便听张永道：“据说梁公公去昭德宫，在娘娘面前告东厂厂公汪太监状。”
方应物可以确定，终于听到自己想要听到东西，迫不及待地追问道：“告什
状？”
张永沉吟片刻，打量方应物几眼，这才下定决心，“听说告汪公与外臣勾结……这个外臣就是你方大人。”
方应物拿定主意后说：“实不相瞒，梁芳所言大都是捏造，不过本官当年曾与汪公公有过合作，倒还有几分薄面在……”
话还没说完，只听扑通声，张永那高大身形推金山倒玉柱，直接跪在方应物面前，哀求道：“方大人知晓
事情，在宫中本是无依无靠无根无基，凭借方大人之力才有点微薄差事。
怎奈
“梁芳这个混账东西！”方应物愤怒地猛拍宫墙。上次面圣时，梁芳在天子面前“污蔑”他与汪直勾结，只是被自己化解。
没想到回头来，梁芳竟然又跑到万贵妃面前故伎重施。这对他也是很冒险行为，毕竟汪直才是万贵妃最宠爱太监，梁芳远不能比。如果被万贵妃认定为污蔑，梁芳肯定也要遭到反噬。
看来为司礼监太监位置，梁芳也真不惜用上所有手段。方应物又想起汪芷对自己奇怪态度，便若有所悟。难道汪芷最近就是因为这个缘故，所以才尽可能地避嫌？
克制住火气，方应物半是试探半是叹服地对张永道：“那梁芳简直就是胡言乱语血口喷人！你这消息真是灵通，连这样秘闻都打探得出来。”
张永察言观色，心中微微得意，带着几分自豪说：“方大人言过，梁芳告状这件事并非是绝对隐秘事情。不过昭德宫里消息，十有八九都是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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