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途
路无话。午夜狂奔让两个人都筋疲力尽。老纪也不再对街边
种种充满兴趣，低着头，似乎在打盹，可是偶尔传来叹息声让魏炯意识到，他还醒着，并且心情欠佳。
大起之后势必是大落。极度兴奋代价就是无尽空虚，更何况，老纪终究要回到那囚笼般小院子里。
魏炯则在担心时冲动之后，该怎样跟那个值班员交代。眼看距离养老院越来越近，他开始在心里暗自祈祷值班员还在沉睡中。
刚刚走过小超市，就看到
养老院里灯火。令人奇怪是，院子里不再寂
因为速度太快，直到外环马路中央，魏炯才勉强把轮椅停下来。老纪似乎还沉浸在飞奔快感中，依旧挺直上身，死死地盯着前方。
魏炯嘴边已是白汽成团，成绺汗水从额头上流下来。他看看由远及近车灯，犹豫下，慢慢地拉着轮椅，退回到路边。
把老纪放到安全位置之后，魏炯双手扶着膝盖，弯腰大喘，感到手臂和双腿都酸痛无比。等他调匀气息，费力地站起身来，才发现老纪已经失去刚才亢奋姿态，整个人委顿在轮椅里。
“老纪？”
“嗯。”
前方：“去那里。”
魏炯照做，脚下暗自用力，轮椅飞快地转起来。
老纪紧紧地抓住轮椅扶手，上身稍稍前倾，口中不断吐出白汽。
“快点儿！”老纪声音越来越高，“再快点！”
汗水已经从魏炯额头上沁出来。他咬着牙，用力向前推动着轮椅。
“你没事吧？”
“哦，没事。”老纪缓缓转头，似乎也气力全无，“就这样，挺好。”
魏炯想想，觉得还是不打扰他为好。于是，他站在老纪身后，默默地看着眼前马路。
在路灯照耀下，个擦汗年轻人，个面无表情老人，构成这个大年初最奇怪街景。夜归人从他们身边飞驰而过，彼此会有瞬间凝望。对过客而言，那只是让人疑惑几秒钟。对老纪而言，那是早已陌生人间。
第二十三辆车消失在远处。老纪缓缓开口：“
们，回去吧。”
前进速度越来越快。老纪喉咙里发出种奇怪声响，上半身已经完全直立起来。最后，那声响变成沉闷低吼。
“跑！”老纪突然变得语气凶狠，不容辩驳，“跑起来！”
魏炯似乎已经失去思考能力。老纪话音刚落，他就毫不犹豫地迈开步子，奔跑起来。
轮椅在街道上剧烈地颠簸着。魏炯耳边是呼啸风声，眼前是晃动灯光，剧烈喘息和老纪低吼混杂在起，撕开寂静夜空。
台轮椅，两个疯子样人，终于冲到这条街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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