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瀚只道他在看自己脸上
瘀伤，解释道：“跟人打架伤。”邓原却摇摇头，说道：“不，不是。你……你长
胡子？”
楚瀚伸手摸摸下巴胡茬儿，这才恍然：宦官是不会长胡子。他这时已有十九岁，
两日忘剃须，胡须便长出几分
暂且替他办事，待摸清他底细后，再出手对付他不迟。只要娘娘和泓儿平安，汪直这贼子可以慢慢解决。”
他回到砖塔胡同，见到桌上留个纸包。他打开，但见里面放百两银子，银子上放张条子，草草数行，说次日要来听取报告，署名“直”。楚瀚对这人满怀恶感：“他算准
会乖乖替他办事，哼！”
他强忍着心头怒火，将纸条扔进火炉烧，收好银子，在炕上睡。第二天清晨，他取三十两带在身上，打起精神，出城探访。
昔年他替梁芳办事时，曾在城中布下许多眼线，这时他找到两个最可信任旧人，个是仍在东厂担任狱卒老同事何美，他资历极深，消息灵通，跟楚瀚又是过命交情，见到楚瀚回来，自是欣喜非常，两人坐下叙旧好阵子。楚瀚给他十两银子，请他继续帮忙提供消息，何美口答应。
楚瀚又去街头找个叫小癞小乞丐，自己当年曾在冬天供他吃穿，让他没饿死街头，因此这孩子对他衷心感恩，加上性子十分伶俐，曾替他探得不少街头巷尾谣言传闻。现在小癞年纪大，在大运河做纤夫苦力，扛运来往货物。楚瀚找到他，也给他十两银子，他喜出望外，说自己老母亲正好病需要钱治病，向楚瀚再三拜谢。楚瀚又多给他十两，让他去找往年担任过眼线几个乞丐、小贩、更夫，告知老主顾回来，让他们随时待命，小癞立即拍胸脯答应。
至于楚瀚原本是宫里位高权重公公，为何不再当公公，成为宫外之人，何美和小癞自都又是惊奇，又是疑惑，却都不敢开口询问。
楚瀚关心宫中诸事，知道自己必得入宫探察。当天夜里，他潜入御用监大院，来到旧时住处。他见到里面已住别人，观察阵，才认出是小凳子邓原。他等小凳子熄灯就寝，几个小宦官都离开之后，才来到门口，轻轻在门边敲几下，两长三短。
邓原认出这是往年楚瀚唤他暗号，匆匆跳下床，过来开门，但见门外果然便是楚瀚，惊喜交集，脱口叫道：“楚公公！”
楚瀚赶忙举手让他噤声。邓原按住自己嘴，左右瞧瞧，压低声音道：“快进来说话。”
楚瀚跨入房中，邓原连忙闩上门，关上窗子，回过身来，望向楚瀚，眼光停留在他脸庞之上，掩不住满面惊疑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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