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
晚上八点多，许非才回到招待所，刚来第
天，就感觉忙
脚不沾地。
最近拍摄任务繁重，睡眠时间都不充足，大家虽然疲惫，却还在房间里对着明天戏份。
迎春考上
中戏，王导又找个新迎春，本是蓉城公交公司调度员。倒是比金莉莉更合适点，金莉莉面相老气，带着几分刻薄，根本不像二木头。
这是八十年代影视剧普遍特色，演员拍着拍着走，只能找个新人替，而且观众也没意见。
“
又不登台献丑，自己耍着玩还不行
？”
陈小旭看他德性，轻轻按桌子，“别小瞧，回去就学！”
“你学哪段？良辰美景奈何天？”
“才不，提起《牡丹亭》就是良辰美景，俗，而且也不喜欢。倒喜欢《滴溜子》那段，还跟老师记唱词，都背下来。”
“那你背啊。”
珍宝蟹、沙锅鱼头王、双味鸡、蒜香蛏鳝通通没有，就是鱼多。
但她又感冒，脾胃虚弱，最终在老板鄙视目光下点份素面。
此时天已黑，整条街巷暗下来，白日喧嚣也随着光褪去，似划回长长岁月，变得古老安静。
饭馆老板是对小两口，另有个爷爷辈老人，搬张藤椅坐在门口，闭目摇扇。
陈小旭状态欠佳，才吃两碗就吃不下，又说着拍戏趣事。
《西游记》换仨唐僧，小时候愣没看出来，或者说觉着不太对劲，但没想过这回事……
许非翻翻自己拍摄行程，过几天就有戏，然后每隔十天半月都有场，这安排，想走都走不。
他看会，便穿鞋跑上楼，敲响某个房间门。
“谁呀？”
“，许非。”
“……”
她咬着嘴唇，有点不好意思，末轻声道：“湖山畔，湖山畔，云蒸霞焕，雕栏外，雕栏外，红翻翠騈……”
声音年轻娇脆，偏又带着病气，有些沙沙哑，加上这浑然姿态，俨然个才下眉头却上心头闺阁小姐。
门口那老人听，旧木椅子晃晃，忽也跟着哼唱起来：
“红翻翠騈，惹下蜂愁蝶恋，三生石上缘，非因梦幻……”
“白天那场戏，是宝黛读西厢，袭人来找宝玉，黛玉自己逛到梨香院外，听里面十二个小戏子唱戏……”
“嗯，知道，唱是《牡丹亭》，黛玉听哭。”
“什听哭，那叫听得痴。”
陈小旭纠正，笑道：“王导特意找个昆曲老师，给唱几段，让感受下黛玉心境。以前觉着不好，咿咿呀呀太烦人，现在倒觉得好，自己想学学。”
“昆曲那叫水磨腔，最讲究婉转缠绵，没个十年八年练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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