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其昌舍不得再打儿子，只是叹气道：“为父
清誉都要让你给毁
。”
董祖常跪着不敢作声。
董其昌皱眉思索半晌，说道：“张原那边得先缓
缓，目下情势于
董氏不利，不要惹他，让他骄妄些才好，但宗翼善必须要他回来，绝不容他在外招摇。”
董祖常问：“要孩儿派人去抓宗翼善回来吗？”
松江打行头领吴龙与董祖常是酒肉朋友，董祖常横行乡里，吴龙打行青手是其帮凶，吴龙打行也借董氏势力不畏官府、欺凌百姓——
“宗翼善也不知怎
就认识张原，张原就利用宗翼善来羞辱孩儿——”
“这说焦竑、黄汝亨都知道宗翼善为你代考秀才之事！”董其昌气得手脚冰冷。
董祖常心虚道：“代考事宗翼善不敢说出去吧，黄汝亨只知道在草堂习作是宗翼善代笔。”
董其昌瘫坐在醉翁椅上，连连摇头，他原本还指望宗翼善为董祖常代考乡试，他会先安排宗翼善去南京贡院当差，到时董祖常去应考，宗翼善可暗中与董祖常来个移花接木，可现在这闹，名声坏，儿子董祖常前程算是废——
董祖常道：“父亲，那张原是处心积虑要害孩儿啊，焦太史收宗翼善为弟子也定是张原怂恿——”
董其昌道：“宗翼善现在托庇焦太史门下，想要放他出奴籍，休想！”又道：“先不要莽撞行事，先给焦、黄二人回信，拒绝让宗翼善出籍，命宗翼善回华亭，容留叛主之奴本就理亏，谅焦太史也不会再收留他，若他敢抗命不归，那时再处置。”董其昌倒没觉得他董氏收留陆氏叛奴陈明有什不对——
董祖常道：“父亲说得是，宗翼善若敢不归，就把他父母关押起来。”
董其昌当即提笔给焦竑、黄汝亨复信，派人
“赶紧派人去把那几个送信奴仆给追回来！”
董其昌突然急叫起来，他在写给浙江三司使信里还竭力给儿子美言，现在闹出功课代笔，就算宗翼善不敢说出代考生员之事，儿子董祖常名声已然败坏，从焦竑来信就可得知，宗翼善那奴才是大肆卖弄才学，不然焦竑也不会收其为弟子，此事想必已轰传杭州，他这时写信去岂不是自讨没趣，会大损清誉啊，必须立即把信追回——
董祖常道：“父亲，送信家仆都已经去四日，临行前又是叮嘱他们要尽快送到，现在怕是都快到杭州。”
董其昌瞪着董祖常，嘴唇哆嗦，招手示意董祖常近前，伸手给董祖常个耳光，怒道：“你这事为何不早说！”
董祖常“扑通”跪下道：“儿子哪里会知道宗翼善会叛逃到张原那里去，儿子都是被张原陷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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