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原眼力不佳，隔得远也看不清题牌，听到‘赵孟之所’这题目，心道：“这是孟子里
句子，算是截下题，原句是‘赵孟之所贵，赵孟能贱之’，意思是身外之贵，得而不喜，失而不忧——”
张原正思索这“赵孟之所”，听得邻座儒童又报道：“第二题是‘君子喻于义’。”
张原
听，大为惊喜，这正是王婴姿当日拟作那个题目，“君子喻于义，小人喻于利”，出于《论语》，哈哈，拟题抄袭是这
容易吗，科考只对夹带、代考、事先泄漏考题这些作弊行为有惩治规定，对拟题是毫无办法——
监考书吏又大声念诵
这两道四书题，问众儒童听清题目没有？众儒童纷纷道“听清”，却有个考生嚷道：“‘君子喻于义’也就罢，‘赵孟之所’这题太难，比前两场难，这不公平。”
绍兴府试因为考生太多，没法同场考
以不搜检吗，这是哪里规矩。”
虽然只是没解散发髻，但张原心里还是舒服许多，人人都爱特权啊，系好腰带，提上考篮入场，听得身后胥吏大声道：“对号入座，不许抢位。”
张原心道：“府试不许抢座位吗。”便从考篮里拿起考卷就着龙门灯笼看——
“震堂南号庚申甲座”。
绍兴府试考棚呈八卦状排列，共有八堂，每堂可容四百人，分东西南北四个区号，张原找到震堂南号，又在排排长条桌上找到庚申座，因为南号有百座，已超过六十甲子数，所以每个座号又分甲乙，那乙座已经有人，是个须发斑白老儒童，见张原来，客气地拱拱手，还往边上稍微挪挪。
张原在长条凳上坐下，听到“嘎吱”响，这些桌凳都是工吏置办，少不得要偷工减料，板子薄、做工糙，而且每排桌子、凳子全部以竹条钉在起，想要挪开些都不行，个人动，全排桌凳都动，这府试考场还不如山阴县试。
偌大可容四百人震堂考棚只前后各悬着盏灯笼，那些披头散发考生陆续进场，昏暗中真如鬼影幢幢，好在天色已渐渐放明，等考生基本到齐后，天也就大亮，有差役将那灯笼提走。
考生拥挤，座位狭窄，每个人面前桌子只能分到两尺这截，刚好放个砚台和考卷，张原是既来之则安之，闭目养神，静候龙门关闭。
过大约刻时，听得“叮叮”磬响，龙门关闭落锁，震堂考棚霎时安静下来，个个都在屏息凝神，等着府尊大人出题。
又过刻时，有书吏进入震堂考棚，后面跟着个差役，差役举着题牌，满场考生纷纷站起来伸头延颈争着看题，嚷道：“第题是‘赵孟之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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