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郁抬眼看向他，听不出情绪
问道：“回老家干什
？”
盛川闻言笑
笑，又叹口气，无声打量他，片刻后才戏谑道：“卖橘子，去不去？”
沈郁：“……”
沈郁不知何时蹲下身，他双目通红，把脸埋入膝盖，极力压抑着喉间呜咽，肩膀却颤动不已，缓缓收紧双手抱住膝盖，背影无助，仿佛只是
个失去父亲，无所有孩童。
他放不下盛川，因为那是沈父去世后，这个世上他唯在意人。
是空荡荡掌心里，唯可以攥住东西。
盛川没说话，他从身后缓缓拥住沈郁，眼前是望无际、蔚蓝色大海，和他手背上落下温热液体，同样咸涩：“阿郁……”
盛川说：“
不会跑，以后还要好好照顾你。”
见沈郁站在原地动不动，眼眶通红看着那块墓碑，海风将他衣角吹起，猎猎作响。
有时候，人们只知道沈氏换任家主，却不知道那意味着沈郁没有爸爸。
夕之间，他仿佛什都有，却又什都没。
老天就是这喜欢捉弄人。
沈老爷子不喜欢盛川，甚至可以说是厌恶，他有双阅尽世事眼睛，知道盛川接近沈郁只是为钱，于是仅有几次见面，都相当不愉快，盛川没少吃他臭脸色。
他说完，吻住沈郁侧脸，将那些咸涩泪水吻尽，将对方呜咽声音尽数吞进喉间，厮磨许久后才缓缓分开。
沈郁不知道为什，没说话，盛川给他时间平复心情，陪他在墓地静静待会儿，眼见天色不早，这才拉着他往车边走去。
太阳不知不觉已经落山，在海平线上缓缓下沉，水面时波光粼粼，映衬着橘色天幕，像是幅浓墨重彩画。
沈郁垂眸，看着他们相牵手，忽然声音沙哑问道：“你要去哪里？”
盛川闻言脚步顿，片刻后才反应过来沈郁在问什：“回老家趟。”
不过现在人都去，再计较那些也没什用。
盛川将墓碑周围草清理干净，见上面放着束浅色花，还沾着晨露，把凌乱花枝理顺，然后缓缓起身，在海风吹拂中鞠三个躬。
盛川望着墓碑上照片，片刻后，忽然说句话：“以后会好好照顾阿郁……”
他以后会好好照顾沈郁。
盛川可以把谎言说天花乱坠，仅有真心话却想不出任何溢美之词，平淡而又认真，是他深藏在心底深处，足足剖两世才说出口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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