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陆无论怎和他闹脾气,打他骂他,陶承柏都甘之如饴,他喜欢他,就是控制不那种想尽自己切所能去疼他宠他心情。然而现在陶承柏很难过。从未有过沮丧。他举着电话坐在石阶上,望向远处几盏路灯,忽然就生出些自怜自艾感觉。
在得知郑陆竟然声不响就消失就转学那刻陶承柏以为自己耳朵出毛病;在心急火燎地往这个地址赶来路上他急得身上层层往外冒汗;在无论如何都无法接通他恨不得甩手将手机砸烂刚才,心口淤塞地他透不过气来。
路上,他直都在自动逃避去想这个问题:在郑陆心里,他其实到底算什?
是从小起长大竹马?是可以保护他宠爱他哥哥?在完全进入郑陆那刻他曾在心底狂喜:终于是,他以为他和郑陆关系已经是亲密地胜过这世上切人,原来没有,只是自己厢情愿罢。
陶承柏自行发明个死胡同,并且钻进去就出不来:郑陆其实并不是那在乎他,也不是他以为那喜欢自己,和他在起也许只是打小习惯。因而从他世界消失也可以不必打招呼,反正自己总会腆着脸跟上来。
于是陶承柏此刻便被种名为患得患失沮丧情绪魇住。电话里半响依然是没有声音,他怔怔地收回目光,默默地站起来,转身看着身后小院,后面窗户里隐约透出些亮光。其实这到底是不是郑陆新家他也不能十分确定,郑光辉说个地址,他就路狂奔过来,天黑路生,也许找错也不定。他坐在不知道是什人家门前伤什心难什过呢?郑陆此时就在电话彼端他也照样无法得到他句话,就算找到住处又能如何,郑陆也不会理他也不会见他。他郑陆,发起脾气来总是这样,不理人。
明明说好以后不管怎生气也不会不理他。
“走。”陶承柏颓然呼出口气,对着那头几不可闻地说出这几个字,然后用手指轻轻点,挂断电话。他今天从下飞机就马不停蹄地跑到现在,忽然就觉出累,身心俱疲累,又冷又饿。刚才被汗透衣服如今都冰冷地贴在身上,他不由自主地拢住衣襟,有些筋疲力竭地向前面黑暗里走去。
这头郑陆咬断嘴硬是没有憋出个字来。陶承柏那句狠心其实就已经让他心软,气归气,但是这些天没见心里肯定还是想。他跃跃欲试地准备着要先痛快地骂他顿再说,就等他开口讨饶,然而屏息静气地等半天,就在他耐不住性子快要发火时候却等来陶承柏有气无力句:走。
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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