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笙遥你听见
说话
吗？”
少年仰起头看他，摇摇头：“没听见。”
“你得保护你自己
精神状态，”梅衡深呼吸道：“不然池霁没醒你先完蛋，告诉你，这辈子都不想参加任何人葬礼——不管是真还是假！”
梅笙遥呆
会儿，良久道：“非要这样？”
“你必须得选个人换班，来也可以，你信任任何人都可以，去替你跟他们说清——”
梅笙遥有段时间机械性翻身按摩喂饭洗澡换尿布到大脑麻木，只能靠阳光来分辨恍惚间日子又过几天。
后来渐渐游刃有余，在忙完日常任务以后还有时间看看书，或者帮池霁挑睡衣和小首饰。
“师哥，好想出去玩。”
“师哥，江绝今天又去扫墓，你想不想和他说说话啊。”
“师哥，想吃炸鸡，你早点醒呗，醒们出去逛逛……”
以及定期和裴如也保持联系，确认新计划准备进度和开始时间。
梅笙遥再次被留在寂寥又空旷大宅子里。
他会守在床边，喃喃地讲很多事情。
先讲自己这整年忐忑恐惧，为偷看过师哥洗澡道歉，为自己那些奇怪梦道歉。
然后担心刃哥精神状态，担心其他哥哥会不会误会自己，又莫名生他们气。
十个月，每个月三十天。
每天翻身十二次，按摩四肢五次，处理排泄物四次，喂食三次。
然后时间就过去。
梅笙遥从小到大被照顾惯，在宿舍时内裤睡衣都律扔进洗衣机里，第次帮池霁换睡衣都花个小时。
梅衡看不过去，心道自己对儿子亏欠太多，陪他同学习如何照顾病人。
“叫谢敛昀来。”少年突然道。
“师哥最近都瘦，也不知道听不听得见说话。”
梅衡忙完琐事再回家看儿子，差点以为这儿住两植物人。
“不行——”他斩钉截铁道：“梅笙遥你听清楚，你得找个人换班照顾他，不然你真得疯。”
梅笙遥小声道：“想吃炸鸡。”
“还有蛋挞。”
更生自己气。
气到完全没办法。
池霁睡着样子很好看。
睫毛长长，脸庞白皙到没有血色，唇是浅桃粉。
只是不再唱歌跳舞，在被这个世界渐渐忘记。
后来过两三个星期，梅笙遥甚至学会营养剂注射方法，还会定期喂汤羹观察是否有吞咽反应。
再然后能抱着池霁跟打滚似起翻身，也不肯让梅衡再过来帮忙。
执拗地像个小孩子。
梅衡开始没法想开，后来时间过得太长，竟也点点习惯。
他在家观望接近年，然后出去探听有关韩渠和其他人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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