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梦回
时候，偶尔失神时候，乍然惊醒时候。
他都会记起最后与少年离别时那张脸。
沾着血与汗脸，沾着绝望与愤怒脸。
时间太久太久，久到最后，凤宁几乎都快要记不清，那天那个少年脸上除
血和汗，是不是还有泪。
好像是有，也好像没有。
青琅和凤凰不
样，青琅没死。
他以后仍能见到青琅，却再也见不到那个满心满眼都是他，温柔又幼稚，会眼睛亮晶晶地喊他师尊小少年。
……他做错事。
做什
错事？
凤宁认真想想，找到答案。
你看。”
他唇角沾血，面色却惨白。
那话从他染血嘴唇里说出来，也像是沾染血液般艳丽诡谲.
青琅步步走着，渐行渐远。
他背影在这片偌大山海中显得那样渺小，又是那样刺眼。
凤宁只手托着下巴，另只手在戏本子上勾勾画画。
其实他记不清是有情可原。
毕竟，那已经是五百年前事情.
凤宁看眼外边紧张巡逻天兵天将，叹口气。
这世界，也果真被他乱得差不多。
剜心之事他可以认真解释，刚刚刺穿他胸口，也可以归结为失误。
唯有凤凰事，他百口莫辩。
——他本该把凤凰藏得更好些，不让青琅发现.
青琅背影步步变得暗淡模糊。
可唇角那抹鲜血，却印在凤宁脑海里，久久不散。
凤宁微张着嘴，轻轻喘着气，却总觉得有什东西压在他心口，阻止他呼吸。
数万年前，凤凰离去之时，他尚且不懂离别。
他以为凤凰终有天会回来，凤凰回来后，他们还会同以前样，说话，聊天，共同探索这世界上每个令他感到新奇东西。
可数万年后今日，他看着青琅背影。
却清楚地明白：青琅不会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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