澹台薰道：“
这双眼不光明辨善恶，更明辨美丑。你光涂脸，不涂手，脸和手两个色儿，没发现
？”
苏观雨叹息，“殿下火眼金睛，在下佩服。”
“愿不愿意当
侍从？”澹台薰勾他下巴。
旁柳家长子露出焦急不甘神色。
苏观雨偏头，躲开澹台薰手指，俯首下拜，“谢殿下赏识，在下不愿以色侍人，望殿下开恩。”
军士忽然感到彻骨冰寒，低头看，只见簌簌冰花咔嚓咔嚓从北辰殿里结到
脚下。个侍从连滚带爬跑出来，高喊道：“不好，不好，大掌宗和薰公主打起来！”
苏观雨本是江州柳氏府上西席，说是西席，在贵人黔首泾渭分明大靖，他个没有贵人血统更无秘术黔首，只是那些贵胄脚底下泥巴罢。他并不在意这些，入府教书只是图口饭吃，为不招惹祸事还特地涂黑面容，在脸上点好些黑痣。
扮丑扮得太过，家塾中子弟见天拿他逗乐，喊他“丑八怪”，还编童谣戏弄他。柳家长子是江州著名浪荡子，爱美成痴，院里养无数妓子相公。苏观雨最担忧便是此人，幸好他明令禁止苏观雨踏足后宅，说苏观雨面容有碍观瞻，苏观雨因此逃过劫。
这日他照常揣着书袋去家塾授课，底下子弟照常戏弄他，在他身后贴“丑八怪”条子。家塾外走来大群人，个高挑红衣女郎被柳家人围在中间。那女郎正是考察地方澹台薰，她抱臂望向台上那个在片骂声中安然趺坐苏夫子，不由得惊叹：“这容貌……”
柳家长子忙上前来，道：“快快把苏观雨赶出去，长得这般丑陋，莫要脏殿下眼。”
“既然不愿意，那就算，”澹台薰耸耸肩道，“从不强人所难。”
她负手离开，柳氏长子也松口气，连连回头看他好几眼，谁都能看出这厮眼底*邪*色。
柳家人不由分说要把苏观雨押出去，澹台薰却抬手制住他们，她卫队接过柳家人手，把苏观雨押到她面前。纵然像囚犯样被押着，苏观雨也保持着从容风度，这风骨不免让澹台薰为之侧目。
“哎呀呀，殿下，”柳家长子急道，“着实是柳氏不会用人，竟招来这个丑夜叉令殿下不快。”
“闭嘴，”澹台薰瞥他眼，道，“拿沾油巾帕来。”
卫队侍从递上帕子，澹台薰蹲下身为苏观雨擦脸。苏观雨微微发怔，眼前女人丝不苟地擦拭他脸颊，白净巾帕变得漆黑，他看见四周人睁大双眼，尤其是那柳家长子，眼睛都快要瞪出来。
他脸上黑污被擦个干净，清俊眉目像芙蓉出水，灼灼生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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