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此道者，吾杀之。”
兵马司
铁骑来到近前，为首军官看见桑持玉，高声喊：“大掌宗敕令，缉拿苏如晦归案。桑大人，你可曾见到苏如晦？”
桑持玉缓缓回头，雨滴沿着他长而翘睫羽下坠。
他声音寂寂清清，和着连绵雨声，“不曾见苏如晦，但见匪徒十二。”
“匪徒？”军官疑惑，“哪来十二匪徒？”
他蓦然反应过来，他们
行军士刚好十二人。
脸色苍白，和闲闲微笑苏如晦比起来，好像他才是那个杀人犯。
他用力闭
闭眼，咬着牙道：“你说得对，
讨厌你，很讨厌、很讨厌。”
“既然如此，”苏如晦声音很轻，几乎听不见，“你就松手啊……”
他没松，双手好像和苏如晦肩头焊死在起。
苏如晦那时还没打算豁出命去，他逃出边都，天高水长，总有条路可以走。可是桑持玉这个模样，却教他狠不下心。苏如晦头回发现自己是个这
深情人物，他忍不住想，人都为他杀，为他死又如何呢？多待会儿是会儿，只要多缠绵刻，都算他苏如晦赚。
桑持玉缓缓拔出枯月，妖异刀光被雨滴折射，光辉凄清如冷月。
那时节，桑持玉和苏如晦对彼此都不够解。桑持玉认为苏如晦是个肆意妄为纨绔，他恨苏如晦背弃诺言，厌苏如晦荒唐无度。苏如晦以为桑持玉是个死板木头，恪守戒律，丝不苟。可他们两个人都不知道，对方是个十足十疯子。苏如晦做事不考虑后果，而桑持玉从不畏惧后果。
男人持着刀，静立如枯松。他第次违背师令，是为苏如晦。
这个世界如果没有苏如晦，会变得像坟墓样安静吧。他想。
桑持玉做起手式，长刀映照他冰冷脸庞。
苏如晦笑道：“这样吧，反正也打不过你，不跟你打。你让走，就走，你让留，就留。把命交给你，告诉你答案。”
时间点滴过去，雨声充斥着寒凉人间。三月雨，这般滂沱，这般没有尽头。他们二人沉默站在雨中，相视如雕塑。桑持玉觉得自己心冷透，他忽然有种张皇预感，他再也收不到花。
他默然注视苏如晦半晌，终于做出选择。他拉起苏如晦手腕，走到他骑来马边。长街尽头响起马蹄声，滚滚而来如急促鼓点，兵马司人要来。桑持玉解下腰间秘宗制式横刀和钱袋，交给苏如晦。
苏如晦骑上马，什都没说，只深深看桑持玉眼，扬鞭策马而去。
桑持玉茕茕立在雨中，目送他背影。荒茫天地间，二人距离越来越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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