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疾有界限。不到,治起来事半功倍,到,药石难医。遗憾是,人人生而不同,谁也不知道那条界限确切位置。
“只是暂时没想出痴症解法。”陈千帆给她拿条新裤子,语气仍然平淡。“先走再说,总会有办法。”
肠子烂,他就给她换套肠子。胃里长瘤,他就给她做个新胃。如此重复,凡人也可成不灭之身。
可若是脑子糊涂呢?
陈千帆苦思良久,不知道该换些什。这个病症有些难,他还需要时间。
陈千帆面色平静:“……痴症又发作?”
卫婆婆垂下眼,脸上还笑着:“只是偶尔忘些事,老糊涂,最近频繁些。不妨事,去收拾东西。”
陈千帆没说什,他继续自顾自地打包行李。结果没过半个时辰,只听噗通声闷响。陈千帆回过头,正看到卫婆婆跌倒在地——她费半天力,却像是忘怎爬起来。
陈千帆走去她身边,不到十步路工夫,她连爬都不记得爬。卫婆婆呆呆躺在原地,嘴里无意识地哼起那支小调。周遭空气仿佛阴冷几分,空气里多丝尿骚味。
沙哑声音在冰冷厅堂回荡,透出些凄凉味道。
淡平和。
“夜里啊,那帮娃儿还在外面?”
“嗯。”陈千帆把挡灾符收,收拾起来桌上研究用具。“小春,打包点衣服吃,待会儿们得跑。”
“为什?”
“他们赢,也只能拖延些时间。外头妖怪多,防护阵撑不多久,咱得逃得远点,重新寻个地方住。”
陈千帆拿起块妖尸,小心扶起卫婆婆后脑,几行血红色纹路缠上她额头。随即陈千帆迅速结阵施术,只是整天又是解禁制,又是活傀咒。他整个人到强弩之末,脸上现出些灰败之色。
卫婆婆这才清醒过来,她茫然地张张嘴:“夜里啊,那帮娃儿还在外面?”
问完这句话,她又像察觉什似,慢慢淌下两行浑浊泪来。随即她立刻抬起手,将面上眼泪抹净。
“夫子,这是不是你们说那个‘天厌’呀?”
陈千帆语气平静:“是。”
卫婆婆愣愣地看着他,半晌又问:“夜里啊,那帮娃儿还在外面?”
陈千帆手上动作顿,他少见地没发脾气,只是重新答遍:“嗯……这儿要变成妖怪窝,你记得收拾东西,随走。”
“嗳。”卫婆婆面色枯黄,局促地绞着手。“要随便出门,老爷又要打。”
陈千帆直起腰来,把把卫婆婆脉。他眼皮跳跳,到底没吭声。
卫婆婆倏地回过神,她看到陈千帆面色,脸上浮出丝黯然。她愣愣站在原地,像个做错事孩子。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可能部分章节内容会丢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