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还没过,再来杯茶吧。”
防护阵破,群妖携着秘典残余妖气汹涌而来。星空之下,道术法被启动。它把闯入房内妖怪吸个干二净,继而伸展躯干,抽出花苞,炸出串串鲜艳花朵。
株桃花立于北地冰雪,安安静静地盛开半个时辰。
终究消散无踪。
“你这些朋友状况不好,得赶紧到安全地方歇息。你不会法术不要紧,法阵烧着尸块,你调个方向就行……那记录簿,你留给你师父吧,好不容易有点才能,浪费怪可惜。”
陈千帆还是那副气死人口气。
饶是尹辞见多识广,也怔住瞬:“你……”
陈千帆摇摇头,把茶杯揣进怀里。他仔细瞧尹辞两眼,又笑笑。
“老夫就算得不灭之身,也不是断情绝欲材料。天生不合适,勉强个什劲儿呢。”
破屋。他记得里面每个角落,厅堂边乱七八糟,边温馨可人,泾渭分明。
他们原本不该是泾渭分明?这简直毫无道理。
人间疾病,大多如是。无事时毫无所感,而伤起那瞬过后,疼痛连绵锥心。
陈千帆摇摇头,突然笑起来。他听着防护阵崩裂喀嚓声,语气仍是平日冷静平稳,不知在向谁说话。
“也是有趣,老夫换得活人心肝脾胃,扔得这辈子波澜起伏,却丢不掉个破杯子。”
“就这样吧。”
他说。
“就这样也挺好。”
尹辞没来得及回话,陈千帆撑过船沿,跃而下。少个人重量,船身即刻抖抖,猛地朝天空冲去。
陈千帆落地,双手背去身后,悠悠然然地进门。
他看向闫清紧抱慈悲剑,突然想起很多年前,他被这把剑击飞那刻。
当时他想,他可能不适合当和尚。
现在他想,他可能也不怎适合当神仙。
陈千帆思忖盏茶工夫,长叹声。
“尹小兄弟,算啦。”他整整胡子,意兴阑珊道。“那不灭之身,老夫突然不太想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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