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亏你还说得出口！”韩太太已经无法容忍，抬起胳膊，
个巴掌打在梁冰玉
脸上，“你倒数落起
来
，他爱你！爱你！爱你！咳，韩子奇！你过来爱呀，好好儿地爱呀！”
穆斯林葬礼
第十三章玉归（8）
韩子奇把头埋在女儿脖颈里，只有颤抖地饮泣！
姑妈慌着抓住韩太太手：“可不能！不能动手！天星他妈，玉儿姑娘长这
大，你也没舍得动过她指头……”
“甭跟翻老皇历，她不是妹妹！”韩太太胸中燃烧着仇恨，但这个巴掌打过去，自己也十指连心地疼，无力地跌坐在椅子上。
梁冰玉洁白脸颊上留着五个紫红指印，她抚着灼热脸，却没有还手，凄然说：“姐姐，如果你恨，你就打吧；如果打能消除仇恨，那也是种解脱，就不必为伤害你感情而痛苦。姐姐，原谅，不是有意要夺走你丈夫，是战争改变切，改变人命运！战争切断历史，们根本没有想到还能活到今天，没有想到北平还能留下这个家，们姐妹还能见面！战争结束，们重新组织家庭侥幸留下来，孩子也活下来，这，也许是真主对们恩赐，也许是‘伊卜里斯’对们捉弄，因为们不可能真正忘记，北平还有个家！海外漂泊凄凉，寄人篱下痛苦。使们想这个家啊，想得发疯，这种情感，想你也能够理解。伦敦并没有在战争中彻底毁掉，它很快又恢复，们也有立足之地，但那儿毕竟不是自己家啊！接到天星信，们恨不能步迈回来，房子退，工作辞，好容易保存下来那批东西也运回来，没有留任何后路，因为这是回家啊！……”
韩太太坐在椅子上愤愤地喘息，玉儿说这大套，使她听得不耐烦，或者说，她根本就不愿意听，也听不大明白。她不能不觉得，玉儿话也有几分真情，但这又能怎着呢？你们有学问人会说，无理也能搅三分，甭管你怎讲歪理，总不能把圆说成扁、扁说成圆！想叫可怜你？掉泪就什都认头？没门儿！“雨给扯这些周三经！你又觉着回来不合算是不是？哼，早干吗呢？你不会不回来吗？你干吗回来啊？”
“是啊，究竟回来干什啊？”梁冰玉喃喃地说，扪心自问，她竟然连自己都说不清楚归来动机。是仅仅想回来看看这难忘故土、看看姐姐，还是想永久地在这儿生活下去？这儿还住得下去吗？生活之路后头有断崖，前头有绝壁，难道她没有想到吗？不，她想到，正因为如此，她在归来途中才“近乡情更怯”，每迈步都意识到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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