爆炸声渐渐稀落,没等警报解除,亨特大太已经奔出地下室,再没什能比未归孩子更牵动母亲心。四个人鱼贯而出,他们小楼已经揿掉屋顶,院子里散落着残砖断瓦、摔碎桌椅和茶碗、菜盘!
奥立佛,奥立佛在哪里呢?
他们毫无目标地跑出住宅,往炸得稀烂街上奔去。地铁站?也许奥立佛正躲那底下睡觉呢!
地铁站出口处建筑已经炸掉半,水泥墙倒在边,露出断骨似钢筋。旁边那个卖果品“大棚子”商店已经是摊瓦砾,救火车在朝残火喷水,抢险队员戴着钢盔,抡着铁钩、铁铲,从坍塌建筑物下寻找奄奄息遇难者。些人抬着担架在奔跑,担架上,个个血淋淋人在挣扎,在呻吟……没有奥立佛!是啊,怎会有奥立佛呢?他决不会落到这样命运!
亨特太太被什东西绊倒。冰凉、柔软,扫着她脸,发散出股绿叶气息。哦,是棵倒在路上枞树。也不看看是什时候,还有人惦念着过节呢,往家里买圣诞树,这不,警报响,就扔在这儿!她愤愤地埋怨着这棵讨厌
裹着太阳悄悄地西沉,天渐渐地暗,奥立佛还没有回来。家人都等得急,他到哪儿去呢?
“这小子,说不定到哪儿去听防空壕里音乐会呢,年轻人,国难还不忘娱乐!”沙蒙·亨特不耐烦,“们边吃边等他就是,吃饭还得去住‘囚室’……”
话没说完,外边警报声大作!希特勒可不管你吃没吃晚饭!眼看桌丰盛菜肴无权享用,大家惶惶地离座奔地下室而去,沙蒙·亨特还在惋惜:“你看,让你们不要等,不要等,害得大家饿肚子!”他还没忘伸手拿起墙边那瓶陈年“老窖”,才恋恋不舍地走。
梁冰玉从餐桌上端起两只盘子,才随着他们往地下室跑去。唉,警报拉得真不是时候,这好吃东西,奥立佛还没吃着呢,给他带下去吧!
炮声隆隆,炸弹轰鸣,空中夜战又开始,电闪雷鸣湮没切……
在亨特家地下室里,没有呼呼酣睡,没有联床夜话,大家挤在起,心惊肉跳地谛听着头顶上剧烈爆炸声,被未归奥立佛揪住心。
“奥立佛……他不会出事儿吧?”梁冰玉抓着韩子奇胳臂,反复地问,好像韩子奇能未卜先知、能掌握他人命运。
“不会,不会,”韩子奇心里惶惶然,嘴里却在安慰她,“那精明个小伙子,他定会躲到安全地方……”
“街上到处都有防空壕!”沙蒙·亨特也说。
“上帝啊,保佑孩子!”亨特太太不停地划着“十”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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