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儿脸红。
韩子奇连忙解释:“不,这是师妹梁冰玉……”
“师妹?什是师妹?”小亨特仍然听不明白。
“是韩先生师傅女儿,同时也是韩太太妹妹,”沙蒙·亨特只好这样详细解释,并且埋怨儿子,“你莽莽撞撞地,弄错,应该向梁小姐道歉!”
“很抱歉,梁小姐,韩先生!父亲信里没有说清楚,”小亨特并不觉得尴尬,还是那样谈笑自如,“不过是衷心欢迎你们,特别是这位美丽小姐,上帝可以做证!”
子,问玉儿:“怎样?你终于如愿以偿!”
玉儿却没回答他,伸手拉着他袖子,羞答答地跟在后面,像个初次进城乡下姑娘,没有在船上那谈笑自如。
“你是不是不舒服?”韩子奇小声问她。
“不是,”玉儿眼睛红红,“……想北平!”
韩子奇顿时觉得全身都松懈,长长地叹口气:“既然这样,又何必要来呢?”
他热情地向玉儿伸出手去,玉儿勉强地和他握下,这个白皮肤、高鼻梁、黑头发、黑眼睛小伙子,第次见面却没有使她感到亲切。
“叫奥立佛,”他又殷勤地和韩子奇握手,“欢迎您,中国‘玉王’!”
声“玉王”,使韩子奇心中震,刚才小小不愉快立即被抵消,他突然感到经过两个多月海上旅行之后丝快慰。
亨特太太这才插上嘴和客人说话:“请进去吧,韩先生、梁小姐!”
韩子奇觉得她口音有些耳熟:“亨特
亨特家以极大热情迎接中国来客人,当然不会像亨特所说那样像欢迎女王似热烈,却也已经惊动全家——其实,他们全家加上亨特也只有三个人。
亨特太太,位挺“富态”中国妇人,年纪约摸四十五六岁,胖墩墩,穿着条肥大长裙,身材确显得矮些,但并不像亨特形容得那“平庸”——也许是他在中国学会自谦。亨特太太肤色浅褐,柳眉杏眼,眉弓略高,眼可以看出是中国闽、粤带血统。她匆匆地跑出门来,望着远道归来丈夫,惊喜地叫着:“噢,上帝,你总算回来,没有死在袁世凯手里!”她对中国解得太少,不知道袁世凯已死二十年,现在中国战争和他没有什瓜葛。
“爸爸!”年轻小亨特抢在妈妈前边,勾着沙蒙·亨特脖子,“为什不打个电报?好去接您!”
“自己也不知道哪天到家!”老亨特慈爱地笑着,对儿子和太太说,“这就是尊贵朋友……”
小亨特快活地嚷着,说是不太熟练中国话:“知道,定是韩太太和韩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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