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程序。他忽然感到有什
东西要来到这个告别室找爷爷，他
眼睛离开
表妹脚脖子，看着门外。爷爷是抗美援朝老兵，是不是他战友？还是他仇敌？或者他在朝鲜时有个不为人知儿子，说着朝鲜话
路找来？还是死在他手中哪个年轻游魂？这时从门外飞来只蜻蜓，又大又黄，飘摇自在，左晃右晃，轻轻地落在爷爷脸颊，蜻蜓跟爷爷说句什话，爷爷无动于衷，蜻蜓又说句什，爷爷耳朵和嘴角缩动下，他吓跳，他回头看妈妈，妈妈因为起得早，这时有些昏昏欲睡。哭声高潮已经过去，扬起手也已经落下，爷爷遗体突然从停尸台上翻落下来，脸朝下摔在地上，所有人都大叫声，赶紧把爷爷再搬上去。他看见蜻蜓这时飞走，摔跤爷爷和刚才表情已经有所不同，他下巴松动，露出里面早已放好个假元宝，他知道爷爷已经把他想说话，想承认事情说出来，原来紧绷脸也平整。他忽然感到表妹脚丫并没什意思，人要活这久，肚子里要装这多事，费劲巴力，死就在瞬间，结所有漫长活，所有爱和牵挂。股困意袭来，他在妈妈怀里睡去。
第三次是在他二十七岁第次写小说时候，那时他还在城里飞机厂上班，研究飞机翅膀力学。上午开过会，下午四点接孩子接孩子，打乒乓球打乒乓球，洗澡洗澡，李晓兵坐在自己电脑前面突然想写点东西，他这二十几年人生大部分时间都和数学物理混在起，大学是数学系，研究生是物理系，写文章这件事情他从未想过，偶尔写个便条，得琢磨半天，有时候主谓宾还落下个。《时间简史》是看过，《包法利夫人》也是听说过，但是直以为是莫泊桑写。中国作家只熟悉鲁迅，因为小时候家里没有别书，只有套《鲁迅全集》，小开本，上面有个鲁迅头颅。他喜欢读鲁迅杂文和书信，杂文是觉得鲁迅有逻辑，不愧学过医，骂人抽丝剥茧，直指要害，书信是因为看着鲁迅严肃得如同版画般，说起情话来也有手，这是他逆反心理，读书不爱读主筋，爱读自
矛盾角料。这天不知为啥，他突然觉得悠悠时光河就在他面前流淌，他看见那粼粼波光，映着自己日渐衰老影像，他感觉心里也敞开个黑洞，把光线都逮捕进去，另头是喧嚣无意义黑暗。他建立个文档，想写封信，上写个“亲爱”，后面就不会，他没有去信人，他努力想想远方人们，个都不值得写信给他，况且，写信要用信纸，在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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