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忿忿不平地说：狗到
你们汉人住
地方真是倒霉透，狗好处全使不出来，狗毛病全让你们汉人抓住。
要是狗就不跑到汉人地方去，宁可让狼咬死，也要留在草原。
陈阵又说：也是到草原上才知道，狗是所有动物中最通人性
种，真是人好朋友。
只有落后贫穷农业民族，把不该吃东西都吃完，连狗肉都不放过。等到将来中国人都富裕，有剩余粮食，那时候汉人可能就会和狗交上朋友，就不会恨狗吃狗肉。到草原以后就特别爱狗，天见不到狗，心里就空空。现在谁要是偷杀们包狗，和杨克也会跟他拼命，把他打得把吃下去东西全吐出来……陈阵已经刹不住这句话，他自己也感到有些吃惊，他向信奉君子动口不动手，居然也冲口说出狼性十足话来。
嘎斯迈追问道：那你将来如果回到北京，会不会养狗呢？陈阵笑道：这辈子都会爱狗，跟你们全家样爱狗。不瞒你说，家里从北京寄来高级奶糖，还留些呢，自己都舍不得吃，连你和巴雅也没舍得给，都留给狗。毕利格家人全笑出眼泪，巴图在陈阵背上重重拍巴掌说：你是多半个蒙古人啦……
那次关于狗谈话已时隔大半年，但陈阵永远不会忘记自己承诺。
猎场平静下来。疲惫不堪猎狗伤狗们都很悲哀，几条狗围着那些同伴尸体，用鼻子紧张恐惧地嗅着它们，转来转去，像是在举行告别仪式。有个孩子趴在地上，搂着他家死去狗不肯离开，大人走过去劝，他便索性放声大哭起来。眼泪滴洒在僵硬狗身上，弹开去，落在尘土中不见。孩子哭声在草原上久久回荡，陈阵眼前也片模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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