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初八,宁寿宫
太后跪在佛像前,手转佛珠,默念经文。
福晋跪在太后身侧,直不言不语地等待着。
清菊向窗外看看,眼瞅着快到晌午。
“贵主儿,太后念经要到午后,您都来快两个时辰,还是别等。”
七喜儿看着苏伟,良久俯下身,“谢谢师父。”
“去吧。”
七喜儿回自己屋子,小英子又盛起鹿血豆腐,“师父,还热乎着呢,御膳房手艺可好,吃着点儿也不腥气。”
“不吃,你自己吃吧。”
“师父——”
里!”
“啊?”小英子听得愣,又转头去看。
七喜儿也有些惊讶,看眼苏伟,又慌忙往后蹭蹭,扶着柜门站起来。
“七喜儿,你真怕血啊?”
“快收起来!”
福晋摇摇头,“陪着太后念经,心里也安静。”
太后手上佛珠终于停停,微微转头,“哀家知道你为何而来,只是哀家心修佛,后宫前朝事,哀家都不想再过问。”
“儿媳知道打扰太后清修,”福晋直直身,“可是,儿媳也是没有办法。如今已过正月,后宫大小祭祀都需有人主持,后宫女眷不能直无名无位啊。儿媳求见过皇上,可是皇上朝政繁忙,无暇顾及。儿媳只好来求太后,求太后问问皇上心意。如果,皇上有意他人为后,儿媳愿意让贤,不会让皇上为难。”
太后皱皱眉,
小英子捧着碗,不依不饶地走到苏伟身后,“您天天总没胃口,万岁爷可担心。”
“没事儿,过几天就好。”
小英子鼓鼓腮帮子,端着碗又坐回圆桌旁,“师父,您别怪小英子话多。就是不明白,您和万岁爷千辛万苦走到今天,还有什事儿过不去?您说您在养心殿住好好,偏要挪出来,天也不跟万岁爷见几次面。这个破院子,连王府里都不如,您何必呢?”
苏伟趴在窗户前,只不知哪生出来蜗牛慢悠悠地爬进他视线。
戳戳蜗牛背上壳,苏伟缓缓地吐出口气,“只蜗牛突然被摘壳,总得找个新。虽然是纸糊,但骗骗自己总是行。”
“哦,”小英子这才回过神,把盘子放回食盒里。
“师父,你怎知道七喜儿怕血?”
“师父,不是很怕,就是——”
“好,”苏伟又转过身,重新望向窗外,“谁没点儿害怕东西,怕血有什奇怪?你回屋去歇会儿吧,等小英子吃完再出来。小英子你记着点儿,以后在七喜儿面前避着这些东西。”
“哦,知道。说师父后来怎不带七喜儿去暗房呢,原来七喜儿怕血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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