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禵搭在扶椅上手,紧紧攥攥。
“整整个晚上,被乱刀砍死,胡乱奔跑被踩死,掉下河沟摔死,八百余人!”
“天啊,”吕瑞虽然跟着胤禵来边关打仗,可实打实地连尸体还没见到过呢。
“他们杀人,砍头,”胤禵缓缓吐口气,“是为领功?”
“是,”范光宗点点头,“后来打听,他们追查那个盐枭,在夏阳带就不见。他们找好阵子没找到,不敢就那空手回去,就把眼睛盯上们村子。”
下,胤禵才发现,这不是个穷苦百姓家老人,衣着虽然脏乱,但料子也不差。
“老朽姓范,名光宗,是郃阳当地名乡绅,家有薄田几亩,米店个。”
“原来如此,”胤禵轻轻点头,“那老丈怎会落得如此?”
范光宗深吸口气,勉强压下心绪,“恩公,老朽家乡郃阳,吃盐不易,官盐不好运进来,平时多有贩卖私盐。但也就挑个扁担,都是小本生意,大家也就是救个急。”
胤禵点点头,“各地多有如此,尤其西南带。”
“你们没报官吗?”吕瑞忍不住问道。
“报,”范光宗眼眶充血,“可那些地方官根本不理会们,被们逼急,还说们村就是盐枭窝子,再四处捣乱,就把们全抓!”
“们村里剩下人,路从县官告到知府,从知府告到巡抚衙门,可没人肯为们伸冤!”
“老朽认识人多些,觉得实在不对劲,就四处打听,后来才有人告诉们。那伙被派来清剿盐枭士兵,是四川总督年羹尧指派。那领兵河东盐运使金启勋是年羹尧亲信,年羹尧在四川手遮天,又深得
“是啊,”范光宗又叹得声,“们郃阳其实不算个穷苦地方,大家能吃官盐时候,也不会买私盐,平时也没听说有什盐枭类人物。可不知怎,去年八九月份,突然来伙官兵,说要搜查盐枭,搅得家家不安,鸡犬不宁。”
“们也不敢说什,想着忍忍也就过去。可谁知,”范光宗好不容易红润起来脸色又白回去,“老朽永远记得那天,刚过完八月十五,家家都是喜庆洋洋。夜里月亮还很大,却有伙官兵,突然围住们村堡!”
胤禵眉头皱,范光宗声音都发着抖,“那些官兵各个带着刀,说要搜查盐枭,可是进堡后,却见人就砍,砍死还不算,各个都把头割下来!”
吕瑞在旁边听着都跟着倒抽口冷气。
“们堡里将近千人,老弱妇孺过半,哪里打得过官兵?偶然有反抗,他们立刻呼朋唤友,乱刀砍死,还大声叫着,找到盐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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