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康尼要在夜里读书，学点本事呢。”
“知道
。你早就对
说过。休息休息吧。”
那姑娘在奶奶
床垫边上躺下来。“康尼定
个新计划。他时刻都在盘算。等他学好电学，他打算自己开店，那时候，你猜们打算买什
？”
“买什？”
“冰——要多少就买多少。打算买个冰箱。把冰盛满。有冰，东西就不会坏。”
是低泣声变成低微哀号，好像群小狗围着盆食料叫唤声音般。
罗莎夏神经紧张地低声哭泣起来。奶奶踢开窗帘布，露出她那两条像多节灰色柴棒似腿。她跟着远处传来哀号声，也呜呜地号叫起来。妈把窗帘布拉回原处。于是奶奶深深地叹口气，呼吸变得平稳而自在，她那闭上眼皮也不跳动。她睡得很熟，从半张着嘴里发出鼾声。远处传来号哭声越来越低，终于点也听不见。
罗莎夏两眼淌着泪，呆呆地望着妈。“这是有好处，”她说，“这对奶奶有好处。她睡着。”
妈低着头，觉得有些惭愧。“也许对不起那些好人。奶奶睡着。”
“你既然有罪，怎不向牧师说说？”女儿问道。
“康尼时刻都在盘算，”妈吃吃地笑。“现在你最好还是休息休息吧。”
罗莎夏闭上眼睛。妈翻过身来仰卧着，双手交叉地枕着头。她静听着奶奶声息和女儿声息。她举起只手来扑打额角上只苍蝇。在使人昏昏然热气中，帐篷里沉寂无声，热乎乎草地上，蟋蟀叫声和苍蝇嗡嗡声也和沉寂差不多。妈深深地叹口气，打个呵欠，便把眼睛闭上。在那半睡半醒状态里，她听见阵脚步声过来，但是把她吵醒却是个男人声音。
“谁在这儿？”
妈连忙坐起来。个酱黄色面孔男人弯下腰来，向里面张望下。他穿着皮靴和咔叽布裤子，咔叽布衬衫上缀着肩章。皮带上佩着手枪套，衬衫上靠左胸地方别着颗大大银星章。软顶军帽戴在后脑上。他用手在油布篷上拍下，那
“要找他谈——可是他是个古怪人。叫那些人别上这儿来，也许就是因为听他话。那牧师，他胡思乱想，以为人们所做事都是对。”妈看看自己双手，接着又说：“罗莎夏，们该睡。如果今天夜里要赶路，们就该睡觉。”于是她在床垫旁边地上躺下来。
罗莎夏问道：“要不要再扇扇奶奶？”
“她现在睡着。你躺下来休息休息吧。”
“不知道康尼在哪儿？”女儿抱怨道，“好久都没看见他。”
妈说：“嘘！休息休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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