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聊得很。所以他就偷辆车,又回到牢里来。”乔德掏出烟叶来,从叠棕色卷烟纸上吹开张,卷成支香烟。“这家伙倒是做得对,真,”他说,“昨天晚上,想起往后要在什地方睡觉,心里就发慌。就想起在监狱里睡那张床,还想起牢里个发神经病伙伴,不知道他现在怎样。和几个伙伴搞个弦乐队。演奏得挺好。有个家伙说,们满可以给广播电台演奏个节目。今天早上不知道应该什时候起来。老躺在那儿,还等着电铃响才起床呢。”
凯西格格地笑。“有人听惯锯木厂响声,忽然听不见,还怪想得慌呢。”
空中弥漫着灰尘,下午发黄阳光给大地染上层金黄色。玉米秆也像是金黄色。群飞燕在头上掠过,向个水坑飞去。乔德上衣裹着乌龟又开始企图逃跑。乔德把他便帽帽舌折下。现在它渐渐变成乌鸦嘴那样个向外伸出长弧形。“看该往前走,”他说道,“怕晒大太阳,可是现在太阳已经不算很毒。”
凯西把精神振作起来。“好久没见过老汤姆,”他说道,“反正得去看看他。给你们家人传过很久耶稣福音,从来没收过钱,只吃过点儿东西。”
“跟起走吧,”乔德说,“爸会高兴见到你。他常常说你这张嘴太刻薄,当牧师不大合适。”他拿起上衣裹着东西,把他那双皮鞋和那只乌龟仔细卷紧下。
凯西拾起他胶底帆布鞋,把他那双赤脚塞进去。“没有你那大胆,”他说,“老害怕土里有铁丝和玻璃碴儿。最怕是划破脚趾头。”
他们在树荫边上迟疑下,然后鼓足勇气走进那黄色阳光里,好像两个泅水人急于要洑到岸上般。他们赶快走几步之后,就把脚步缓下来,从从容容地走着,面想着心思。现在玉米秆旁边投射出灰色阴影,空中有股晒热尘沙刺鼻气味。玉米地完,接着是片深绿色棉花地,深绿色叶子上蒙着层薄薄尘沙;棉桃正在成长。这片棉花长得不整齐,有水低洼地上长得很密,高地上却是光秃秃。这些植物抵抗着阳光,顽强地生长着。靠近天边远方是片隐隐约约黄褐色。那条土路在他们前面起伏不平地伸展着。条小溪旁柳树在西岸排列着,西北方有片休耕地渐渐长出稀疏小树丛来。但是空中有股晒热尘沙气味,空气是干燥,因此鼻子里黏液结成层硬壳,眼睛里老是淌出泪水来,不让眼珠发干。
凯西说:“你瞧,没有风沙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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