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
身体内涌起
阵悲悯，令她摇头不已：她不清楚这悲悯是向着这两个男人中哪个去，但它却使她说不出话，只是遍又遍地摇着头，仿佛是在拼命打消这个巨大、无情、令他们都备受创伤折磨。
“如果有话要说，就说吧。”他闷声说道。
她有意无意地冲着他脸叫喊起来，声音中半是嘲笑，半带哽咽——那里面没有报复欲望，但那股不顾切要讨回公道感觉令她声音里饱含着痛
登性命便悬在这线之间。
当她视线上移，看到弗兰西斯科面孔时，她发现那上面没有露出任何挣扎痕迹，只能看见他绷紧额头，脸颊凹陷得似乎比平时更深，这使他脸庞看上去坦白、单纯、年轻。她感觉到恐惧，因为，虽然他那干涸眼睛炯炯有神，她却看得见他眼里从未有过泪水。他正看着里尔登，但眼里看到却不是里尔登，而仿佛是屋里出现另个人，他眼神似乎在说：假如这就是你对
要求，即使必须忍受这个要求是你提出来，也只能做到这步，但还是为自己能做到这步而骄傲。她看见——他喉咙下血管在随着脉搏跳动，嘴角涌出抹粉红色泡沫——他为自己奉献而喜不自禁，那神情简直就是在微笑，她知道，自己正在目睹弗兰西斯科·德安孔尼亚最辉煌时刻。
当她感觉到自己颤抖，听见自己说话还在和刚才她那声尖叫回响碰撞时——她意识到这切都发生在如此短暂瞬。她声音如同疯吼，直接扑向里尔登：
“你还怕他伤害？在你还没——”
“住口！”弗兰西斯科猛地朝她扭过头来，这声断喝积蓄所有他未能发泄出力量，她也明白这个命令她必须得听从。
弗兰西斯科动不动，只是慢慢向里尔登转过头去。她发现他双手已经松开桌子，放松地垂在身边。现在他眼里看见是里尔登，除努力过后疲惫外，弗兰西斯科脸上无表情，但里尔登突然明白，这个人曾经爱他爱得多
深。
“就你所知道情况而言，”弗兰西斯科静静地说，“你是对。”
他既不等待，也不允许有任何回答，转身就要走。他朝达格妮躬身，点点头，似乎表示向里尔登告辞，似乎表示他对她接受，然后便离开。
里尔登站立在原地，望着他背影，他知道——无需任何理由，而绝对确定地知道——他宁愿用生命来挽回他刚才冲动。
当他朝达格妮转过身来时候，脸色看上去枯干、缓和而略带关切，似乎他不会去追问她失口喊出那句话，而是会等着它们自己被说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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