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偶尔时，他还会梦到那四年
基因注射测试。但他不确定那是否应该被定义为噩梦，因为他从未梦到试验台上遭受痛苦——每
个梦都开始于从试验室里走出来那刻，层层机械门在面前开启，他独自签字，接受自动设备射线消毒，换上正常衣服，从物资柜里取出后勤提前放好小甜点，然后离开。
试验室外面是条窄而长走廊，由于他那间机密等级过高，四年间，他从未在那条走廊上遇到任何个人。
在无数次梦里，秦知律都在想，如果做完试验后能有个人等在那道门外就好
。
是谁都行，也不需要跟他说什
，就等着他出来，走在他身边，陪他吃着小甜点，步步远离身后那间试验室就好。
安隅安静地拨动着那些记忆，看着少年秦知律逐渐长大。
。”
他扭头看着窗外阳光轻声道：“
也确实很喜欢爸妈和知诗……尤其是知诗，她太可爱。”
心理医生望着他，似乎走神好会儿。
许久，她轻声道：“但据说你还是常常会失眠心悸。”
“嗯。”秦知律点头，“也在摸索克服这些问题方法，已经有些经验。尤其是心悸，基本能通过控制呼吸来平复它。”
从八岁到十六岁，人类社会迅速复苏，秦知律人生也越来越明媚恣意。由于基因熵特殊，他被批准自由进入黑塔和大脑，和初代畸变者们混在起，笑话那些家伙越来越丑，还嘲讽比利是第批守序者中最没用那个。
切安宁，突兀地终结于2138年。
——大灾厄后第16年，在人类早就自以为回归正常秩序，遗忘曾经疮疤时，第二场特级大风雪毫无征兆地降临。
大量新型畸种出现，随之而来还有能扰乱时空秩序超畸体。经评估，那些
医生笑容慈祥而怜惜，“这很好。但如果有可能话，还是努力去忘记那四年吧。人在4到8岁之间记忆比较容易忘记，你该彻底迈入真正人生。”
秦知律微笑，“会努力，医生。”
离开心理咨询室时，阳光明媚，街角屏幕上还在播放着新闻，女主持人发自肺腑地对着镜头微笑，“今天是大灾厄发生满9年日子，人类花8年时间清扫全部畸种，并且已经连续1年没有发现新畸变基因。至此，大脑研究者判定，2122年大风雪是场小概率随机特大灾难，它极为惨烈，但它已经彻底落幕。”
秦知律在屏幕前驻足许久，而后戴上耳机，听着温暖悠扬吉他曲，绕路去超市给妹妹买辅食奶酪。
在他自审视中，人生已经没有任何痛苦，但失眠却直没能彻底治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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