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白买二十个包子,两碟小菜,两碗粥,杨剪那碗不加糖,他自己加三勺,这是直以来习惯。前脚踏出店门,他听到店主跟别人说炒肝儿还没做好,需要等上刻钟,后脚就退回来。
“也排碗,别放蒜。”他坐回蒸汽腾腾中。
这就是直觉吗?某根线在他们中间连着,拴着他脖子,以及杨剪手。李白隐隐觉得某些事情正在发生,他应该赤急白脸地跳起来,即刻开始狂奔,可他坐在这生锈旧圆凳上,靠着油腻墙,带着种突如其来并且心安理得安逸,都不想再站起来。
他又开始幻想自己是个学生——知道肯定及不格,交卷前五分钟干脆盯着卷子发呆,应该就是这种感觉。
因此当他拎着大小塑料袋走回家里,再走进卧室时,他觉得自己看到什都不该惊讶。然而又猜错,包子和保温盒稀里哗啦地掉在地上,李白跑到大开窗边。
只是在床边坐下来,后背靠上床垫侧面,看着纱帘上路灯投来薄影,他想起到家时候就已经是十二点半,二零七年第个日子,就被他们这样度过。
眼睛是肿,没什好流。
他在床边坐到天亮。
第三天。
李白没想到自己能把杨剪关这久。那人从始至终都太配合,连点肢体冲突都没有,最多就是用他手擦血,就像在极限之前拼命压着自己,避免伤害到他。也不知道极限什时候会来。李白看着天点点亮,太阳是团模糊灰,冷冷挂上树梢,也在那时,他发现杨剪醒着。这清醒也不知是从何时开始,只知道,杨剪大概默默盯他很久,那束目光也像晨雾。
应该没有打开多久,屋里暖气还没跑完。
而床头柱子上挂几圈带血绳子,李白捋好几遍,没发现断口。
这绳子是被硬生生地挣脱。
尽管手法不专业,但他绑得很紧,麻绳内侧有暗红点痕,太密,就连成线。
李白拽着绳头往窗边走,离得太远不得不松开,于是他在窗口张望番又马上跑回来,把绳子紧紧握回手心。他来回地走,不知道要看什才好。可是看什得出结果也只有个——杨剪已经
相顾无言,他们好像都太手软,于是拿对方筹莫展,但早饭还是要吃,冰箱是空,李白得下楼去买。
早餐铺在靠近小区门口位置,来回加上等餐大概半个小时,他还是不放心,拿上杨剪手机,临行前,还绑住杨剪手腕。
那人要是反抗,哪怕只有下,他就做不到。
但没有反抗。
杨剪只是看着他,深深地,那种纯粹且专注难过,很由衷,好像觉得他很可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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